【婚姻育儿专题 母亲节征文】我想她还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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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现代子女多以“母亲”称呼生养自己的伟大女性。

而我这一代，叫“妈”者居多，叫“老妈”者更不在少数。

我也是叫“老妈”的一名成员。

老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了省会杭州工作，生活所迫，现实所需。她与老爸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正式分道扬镳。自此，我便在外公外婆照顾下生活。

每年暑假，我都是欣喜地去投奔我的老妈。

白天老妈上班，我一个人在出租房里打电动，看影碟。那时觉得这比起在外公外婆那儿的生活更多了一分追赶时代潮流的意味。

晚上，天热，老妈带我去外面走走，杭州不比我的家乡，走走便会发现到处是琳琅满目的好玩的、好吃的。夜间的霓虹灯，路灯，红绿灯，一起交织成五光十色的美丽，总让我忽略了时间的遗漏。

所以，暑假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我总是大哭大闹，不愿意回去，想再待一段时间。一方面是舍不得大城市的各种新鲜、有趣的事物，一方面是舍不得我老妈，毕竟一回去，下次再见基本上就是寒假里了。

寒假，临近除夕，我总会时不时在村头张望，总希望能够看到有一辆皮卡从村外远远驶来。我知道老妈总会赶在除夕前回来，带来好吃的，好玩的。

临近春节，平常从高速公路上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总要多一倍的时间。我算好时间迎接老妈和娘舅一家人回来过年。年夜饭后，我家的烟火总是全村最响、最亮、最美的，这让当时的我好不得意！

老妈这时候会和外婆聊天，帮忙收拾碗筷，或是和我们一块看烟火。我看着老妈，烟火在空中爆炸开来，五颜六色的光流转在她的脸庞，我知道，我很想她能够常回来看看我。

春节的几天，到处去做客，忙个不停，我很开心。只是，这些时光是短暂的。春节还没过完，老妈就要走了。

她开着车，我哭着在车子后面追，一边喊着，“姆妈，你不要走。”    （姆妈，南方吴语，妈妈之意）

我知道的，我在后面哭着追，老妈在车里哭着走。

现在，每每想到那个画面总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每年都是如此，我每年都在车尾后面，在村子里，抹着眼泪，留着鼻涕，哭喊着叫老妈留下别走。这种情况直到我升到小学三四年级才结束。

想想村里人看到自己那副怂样，简直哭死好不好！

2

我小学升到初中的时候，老妈从杭州回来，她说这一次她就不再走了。我知道那个公司经营不善，老妈选择提前身退。

只不过，老妈住城里，我住乡下。

她忙事业，我忙学习。

中考前的一个月，老妈决定亲自监督我，她让我住到城里，过上了坐公交车上学的生活。那时候，公交车一趟要将近一个小时。放学，我可以坐公交车。早上，我坐公交车实在时间有点赶。

老妈决定早起亲自送我。

即使老妈每天工作辛苦，要常常熬夜，但是第二天照样依然早上六点送我上学，一连坚持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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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住在一个小镇里的小村子上，常常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也对外面世界表现的并无兴趣。我的一方世界便是从村的这头到村的那头，不多，十来分钟的步程便能走上一圈。再大一点的世界，无非也就是到学校，到隔壁几个村，到镇上，那已经是大到了极点，多踏出一步，那便是另一个世界。

我娘舅通过读书，努力在杭州扎了根，在杭州成了家。供养一个子女上大学读书在外公外婆那个时候已经是倾尽全力了，所以我老妈读到初中之后就不了了之。

在我三四岁，她应该便去了杭州工作。我想，我应该恨她去了杭州，没有在我成长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我想，我应该感谢她去了杭州，能够让我走出我的那一小小的，一方世界，去见识更广大的天地。

你吃过KFC吗？在那个幼儿园的班上同学还不知道肯德基是何物的年代，我吃过了肯德基。

你去过少年宫吗？在那一个小小的镇上，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我应该是最早去少年宫的小孩子里的一批。

你去过省会杭州吗？在那个时代里，村上、镇上的人应该还不曾兴起旅游热，他们还不兴出远门，而我已去过了大城市。

我记得我还曾经请了一个多月的假，提前和外公还是外婆坐火车去杭州，去看我老妈和娘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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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的随我老爸，脾性上也有那么一点儿，所以我外婆常常说我长大后没有出息，要是随我老妈才好点之类的话。我觉得随老爸也没错，儿子随老子，天经地义，而且我老爸模样也不错。至于老妈，别人对她的评价是虽然脑子不算是聪明的，但是肯做，只要认准了一件事，挖空心思也要把事情做出来。

在我外婆潜移默化的不正确教育下，我自己也觉得应该没有继承到老妈的性子上的某些特点。

但是，老妈毕竟是我妈。又怎么没有遗传点什么给我呢？

老妈的个子不矮，一米六五，这在她那个年代的女性中已经可以说是出类拔萃了。只可惜，我在男生里不能够说是出类拔萃，只能凄凄惨惨地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老妈晕车，虽然开了很多年的车，但是这毛病只能说是减弱了，适应了，还不能说是完全根除。可惜的是，我在这点上，总是很不容易继承了我老妈的缺憾，我也晕车。小时候不要说是公交车，小轿车不能坐，甚至连游乐园那些太空飞碟啊，海盗船啊，旋转木马啊，这些都不能坐，玩一趟就狂吐，止都止不住。

老妈脾气暴躁，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小学六年级偷偷攒了一百来块钱，买了一台GBA游戏机，被发现了。结果她把我游戏机砸了，结果她还把我推到在地，使劲狂踢。我甚至一度怀疑我不是我妈亲生的，这是家暴懂不懂，我要打110报警啊。毫不例外，我承认自己也是遗传了这暴脾气，火苗总在心头窜动，估计早晚有一天能变成熊熊大火烧死自己吧。

5

一次，老妈和我说，我印象比较深。

老妈说：“你知道老妈多少岁了吗？”

我说：“开玩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通过推理都能推出来。”

老妈：“那你说说看。”

我大惊，心虚：“呃……”

一脸哭丧脸。

老妈大怒：“混小子，连老妈多少岁都不知道。”

老妈说：“老妈四十七岁了，我老了。”

我脱口而出：“不是我不知道你多少岁，只是在我印象里，老妈你一直是那个样子，一直没有变，是不会变老的。”

我心想，老妈啊老妈，我一直叫你老妈，不是想把你叫老，只是在我脑海里，从你二十五岁，我出生，到你四十七岁，我长大，你一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变过，哪有老去。

老，只是个冠词，没有词义。

用在名词前面，亘古不变，只是为了确指“妈”这个字眼的含义——我的母亲，一声老妈，一生母亲。

我想，您还未曾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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