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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的桔子树

2017-12-22  本文已影响16人  随时爱景光

外婆家有两棵桔子树,长在了一起,只不过是“之”字形的靠着直立的那一棵。应该是冬天吧,桔子树就开始开花,开白色的花,很小又很密,也没有明晃晃的香味,要凑过去,把树枝攀下来才闻得到,有一点刺鼻,那时小学学语文,以背诗为光荣,就像六一儿童节一定要戴红领巾才是少先队员一样。所以吃个饭都要背“锄禾日当午”,持续过一段时间后,老师说学查字典才停止这项饭前仪式。后来读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无端地就浮现出这两棵桔子树在寒风中缓缓摇动的场景,实在这里并不是大漠塞北,而是偏远处的江南。

桔子开花,结果,成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通常是过完暑假后的一两个月,它偏偏才开始变黄,密密匝匝地挂着,有零星的吊着的,有一对紧紧粘在一起的,有四五六个聚在一块,挤来挤去。直的桔子树桔子皮厚而且大,弯的桔子树桔子皮薄而小巧,又甜又能够得着,又可以时不时解馋。所以每次都是把直树上的留到最后,吃完弯桔子树上的,直接坐在树上或者爬上树,对着旁边的枝条攀折,得到的桔子又大又黄又甜,吃一棵树有一棵树的欢喜。

关于如何吃桔子,我还用从学校黑板下边带回来的粉笔头在囤柴的木门上画过一个表,上面是星期几星期几,下面是吃几个,一般是上学的五天一天吃三个,早中晚,但是早上吃完饭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从书包里把它们掏出来吃掉了,然后放学回来又心安理得地扯下一两个一边吃一边拿出作业出来写。星期六星期天要吃得多一点,吃五个,不过每次都是超额完成任务。表弟是从来不干这个的,他吃的比我多多啦,我就忿忿不平教育他,让他别吃这么多,会上火,他一般是不听我的,除了要我教他写作业。忘了说了,他比我小两岁,小两个年级,每次看图作文总要我构思,我都会很委婉地告诉他那棵直的桔子树上有哪个桔子变黄了,但是摘不到。他就乖乖上交他的“好货”,说用来抵消,我当然是表面上不动声色了,实则心里很得意,而且这招屡试不爽,所以年年最先上火起泡的是我。

桔子的吃法也有一套讲究。

小桔子直接一口吞;大桔子一瓣一瓣分出来,一瓣一瓣撕开皮,慢慢吃;不大不小的,剥开皮,一口一口吃。外公的吃法很是奇特:不论什么桔子,都用大拇指指甲在桔子上划出一道半圆,左右两边手同时使力,桔子就很完美地变成了两个半圆,然后外公先是含在嘴里,半晌才听到咀嚼的声音,像细微的暗涌,同时外公也闭上眼睛,很享受的样子。我曾经以为这是个让桔子美味的妙方,跟着试过,含着含着就把桔子肉咬破了。

每年十月,吃桔子再好不过,外婆打电话给母亲总是说桔子很受欢迎,每个过路人都要摘上那么一袋,再不来,就没货啦。

我打电话过去,总听到外婆抱怨母亲好久不去,她想给小外孙吃桔子都不方便。

我在电话这头就笑,小弟弟好幸福,我和表弟当年偷吃的桔子可比正大光明吃的多了去了,九月就开始划分弯桔子树的势力范围,偷吃总被抓,外公就会板着脸对我们说树要治虫,打了农药,不能吃,我和表弟很害怕,常常喝很多水――来自电视剧里主人公服毒被救时的灵感。到后来,长大了,就想当时真聪明!我们吃的米不是水稻么?水稻不是也要打农药么?不是落一场雨就好了?

现在是十月了,外婆家的桔子算是被他承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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