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报告.乌兰察布诗稿(组诗)
乡村报告.乌兰察布诗稿(组诗)
/牧哥
01:陈词.无邪
我相信愚公是个真实的人
因为我看见了灶火的不熄和汗水的不甘
茧泡和褶烈不能动摇希望
佝偻和衰弱虽无处藏身，但骨气仍存
我看见太行和王屋二山已经逃离
城市弹唱着民谣，乡村渲染出水墨
当然，有冷风和冰雨制造孤凉
相信多情和善良，比皮毛暖和
人群各自安好，是我的愿望
街巷依旧通往江山
老树迎春不倦，鸡狗生生不息
关于祖国，人民的概念清晰
关于世界，孩子们有些茫然
那些来自荧屏的搔首弄姿
和忘记了给坟茔填土的家伙们
在经年渐老时会可怜巴巴地祈求:
父老乡亲，能否让我的骨灰心安理得？
许多存在不能掩埋
许多塌陷不会视而不见
我愤怒那些在花盆中悠闲的寄生虫
看它们不知五谷生长的傲慢
看它们不懂六畜繁衍的贪婪
它们佯装活得高尚
杂交出的气质依附于温室而傲慢
其实，阳光给予它们光芒，是为了天地之间的一种真实
我不需着意叩醒泥土之下的寂静
平常岁月，有一些流逝是哲学的
生命在更新中破土而出
草木终归顽强，野火且飞扬跋扈
我调皮过的山川河流十年在东，十年在西
天下势必沧桑，人心都思正道
骑驴的唱歌，坐轿的兴许五音不全
我数羊入梦，梦见羊群集体吟诗
2018.4.23
02:旋律.萦怀
已经数千年了，人们都在背诵:
无论魏晋，不知有汉……
南山的野草还在拨节
东篱的菊花沉浸在诗书气里
五斗米暂且不需累弯腰
但日当午时，爹娘依旧小心扶起一根受伤的禾苗
夜半听见马的咴声，不能只是梦里独白
无夜草不肥
勤劳永远是一棵树的根本
你的欢愉，要承担夜色和昼长
春天绝不是歌唱和吟赋就及时花开
巧妇的拿手戏向来都是在丰收后淋漓尽致
无数的卑微在簇拥着生长
以蚂蚁的行为艺术造就着果腹的快乐
晴天的汗汇成小河流淌
雨天的泥砌做大坝防洪
机械轰鸣，作物疯狂
畅想智能的田园，先天下之乐而乐
革故非洪荒之力不能
鼎新要有壮士断臂之志
辽远的桑梓如大河深遂
乡愁，横一路巨石
摸着它，往前走，不回头
待楼兰破，再执旌旗
期斯时，青山青，绿水绿，父老欢颜
2018.4.23
03:闲言.乡愁
很多年，我们不得不写下这样的句子:
山路弯弯，一村又一村……
我们在迷茫中动用一切诗意
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充满画面感
可仅仅是画面，我们无可奈何
脸，依旧贴向地面
背，仍然负载着苍天
星星点点的柴屑在灰烬中挣扎
谁不想火树银花的活一回啊？
野草顽强地繁衍，灌木坚持活着
南风丝丝，大路朝天
关于雨季迁徒的故事并不只是非州的动物
许多人在他乡，怀揣着没有座标的愿望
流泪、流汗、流血、流浪……
时间不能停止，但时光逆转
季风吹来，他乡成了故乡
故乡成了他乡
村头，只有狗儿和拐杖做伴
老眼昏花，凝望远山出神
孩子们过年回来像住民宿
有人指牛为马，不知乡愁何处
我毫不掩饰我已经没落的心情
我必须承认，再不回首
鸡鸣将成绝唱，二大爷相见不相识
我们沿途追寻雁阵
四面八方，故乡的呻吟
期待啊，年年春风
浩荡万里，先吹绿爹娘的窗前
2018.4.25
04:辩白.父辈和我
父辈们履行着着他们的父辈的诺言:
向阳门第，耕读人家……
也完成着祖宗的理想:连年有余……
我深深地去坟茔前忏悔:
我没有做到人丁兴㕵
我和兄姊们都早已各奔东西
我遗传了父母的一张脸，辨云识雨
我却没有一双父母那样的一只手
不能在冬天来前颗粒归仓
不能在布谷催春时计划好垄畦
我不能带着干粮翻山越岭
我有创可贴，还不敢挑破一个茧泡
父辈们把丰收和太平相提并论
而我向往的不单单是粮食
在他们的字典里，人有两种:忠和奸
他们不知道:人的种类形形色色
他们也许知道，只是不愿告诉我们
他们依靠简单操劳日子和教育儿女
我善良的村庄啊！
我老实的父辈啊！
我也看过你们看过的折子戏
我也去过你们说的的大地方
我不能子承父志，我有我的方向
我希望我是换了人间后的你们
2018.4.26
05:畅想.解梦
艳阳并不因老屋破旧就不去照耀
我们在旱年的祈望终会如愿
冬天里，温暖不再只是身体的感觉
心田，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
随风而动
淹没苍衰的哀叹
所有呼吸的生命都会有感受
相信一切的有条不紊
挣扎的不再挣扎，挣脱的充满怀念
城乡的时差或许不再影响鼾睡
于无声处，请允许我轻轻地畅想:
远方不远，随身携带诗歌
风景也不远，万家灯火
只要愿意，家园随时媲美仙境
你一定怀疑:
那么多低矮和走失
那么多桎梏和老迈
谁的纱巾愿意飞扬在阡陌
谁又能等得及曙光照亮飞翔的鸟群
我把希望写成日记
翻动一页，就有一天的答案
也许，期待像一锅冷水
要到达沸点才可以煮熟炊烟
纷纷扬扬的利好消息，要走很多驿站
光阴那么憔悴，无法掩饰
江山无限，大地的力量要充足
才能让天下的草木皆有所乐和皆有所依
2018.4.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