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上河沟传（15）
上河沟传
上河沟传（15）小红一（五）
这是一个叫上河沟的地方，坐落在北纬四十四度左右、中国东北那个幅员辽阔的大平原上。上河沟很小，只有四十几户人家。在行政单位上来讲，是最小行政单位——村，更下一级的单位，叫做屯。东北的地方非常大，人口却不多，所以在很早的时候为了方便农业生产，这种小小的屯就像散落的棋子一般，分布在东北平原这个大棋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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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上河沟传（14）
马大拿家住在下河沟北趟街的最西头，站在院子里一抬眼就能看了屯子西头的河泡子。马大拿家跟屯子里其它人家也没有太多不同，一样是吃苦耐劳，一样是勤俭纯朴。
马海龙比小红一大了两岁，跟小红一一样，也是初中毕业就不念书了。不念书之后，在家伺侯了两年庄稼地，便跟父亲去县城里的工地做力工了。什么是力工，实际就是在工地上伺侯瓦匠，做些推土、搬砖、搅拦水泥之类的出力活。
马大拿和马海龙父子都是老实巴交吃苦认干的人，所以，虽然日子在农村里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也算是中上等人家。这些也是刘传孝和牛粉菊相中马家儿子的主要原因。
马海龙这个人哪都还不错，但就是有一样，个子有些矮，没有过一米七，一米六八的样子。按小红一的话说就是一个矬把子。相对象就是这样的，纵你万千优点，只要一个明显的缺点，那么所有的优点都可能化为乌有。所以，最开始因为马海龙的个头儿，小红一没有怎么相中马海龙。可是，刘传孝和牛粉菊相中了，再加马家也都相中了小红一，小红一自己虽然对马海龙的个头不满意，但也没太多说什么。于是，两个人就处上了。
两个人处了两个月对象，临上秋的时候，马海龙家出了点意外。马海龙她妈张淑珍去县里买东西，不小心被一辆车给撞了。伤得倒不是很重，除了一些皮外伤，再就是小腿骨裂。但毕竟是交通事故，把马海龙吓坏了，也急坏了。赶紧把妈妈送到了医院，因为马大拿长这么大也没去过医院，到了医院他都蒙了。所以又安排检查，又安排住院的，全都是马海龙的事。不过，还好的是，撞人的是一个负责任的司机，没有跑，也没推卸责任，积极地给马海龙筹钱交了医药费住院费什么的，这让马海龙省了好多的心。
正当马海龙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马海龙的手机响了。在零二零三年的时候，手机已经在中国大地上开始普及了，但在农村还是奢侈品，没有几家会去买。但小红一跟马海龙处了对象之后，总说联系不方便，总说有点啥急事怕耽误时间。结果被小红一这么说来说去，马海龙明白了小红一话里的意思，于是就一狠心，他和小红一每人各买了一部手机。
“哎，马海龙，明天我姨我舅们都去我姥家，你明天一早也早点儿过去。”电话那头小红一张口就说。
“不行啊，明天我过不去呀，我妈让车撞了，在医院呢。”马海龙愁着脸说。
“不有你爸呢吗！”小红一根本就没有问自己未来老婆婆被撞成什么样了。
“我爸他懂啥呀。”
“不是还有你姐呢吗，这关键的时候你姐躲哪去了！”
“啥叫躲呀，这事突然，已经叫人给我姐送信去了，估计明天就能过来。”
“那不就完了，有你姐，你明天直接去我姥家就行了。”
“那也不行啊，医院的事都是我办的，万一有什么要签字的，得我在呀。”
“不是，马海龙，你什么意思啊？”听着马海龙的话，小红一就来气了，“我告诉你马海龙，明天我姨我舅他们一起去我姥家，可都是为了看你一眼，你要是不到，咱们就分手，不过我可告诉你，这分手也是因为你，到时候一分钱我也不退。”
“可是——”马海龙一听这话，就有点儿着急了。
“没有可是，你说说你妈啊，要早不撞到，晚不撞到，偏偏这时候撞到，这是故意跟咱俩找事呐。这样吧，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明天我姨我舅他们都到齐了，来还是不来你自己定。”说着小红一就把电话挂了。
“海龙，你去吧，我这也不重，有你爸就行，再说你姐肯定着急，没准今天晚上就能赶过来。”看着自己儿子被挂了电话，张淑珍躺在病床上说，“你们都处两个月了，人家姨舅啥的相看相看也在理儿。”
“她这说的啥话呀，也有点太不讲理了。”这时的马海龙也是好大的不乐意。
“没事啊，她也是着急。一会儿你就回家，收拾收拾，别自己去，明天一早跟红一一起去。”电话里小红一的话，张淑珍隐约也听到了，心里也不是很得劲，可这时候她不能来气呀，她得安慰儿子，“对了，千万别空手，等会儿回家之前，在县城里多买点东西带过去。”
“明天一早我去到上河沟接你，咱们一起去你姥家吧。”下午在回到家里之后，马海龙给小红一打电话说。
“你想通了呀。”一听马海龙的话，小红一高兴了。
“我妈说咱们处对象都这么长时间应该让你姨你舅看看了。”马海龙说。
“你啥意思啊，你只听你妈的呗，不听我的呗。”一听马海龙的话，小红一又生气了，“你要是不愿意来就不用来了。”
“不是，不是。”马海龙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说话也些语无伦次了，“我已经回下河沟来了，还约了出租车，明天一早直接去接你。”
“买东西了啊，别头回见面就空着爪子，那就太难看了。”小红一气哄哄地说。
“买了，买了，不少呢。”马海龙说着就一皱眉。
挂了电话，马海龙叹了一口气。
时间再往前，就又来到了满目金色的秋天，又一季的秋收也开始了。
“哎，马海龙，明天我家秋收，你过来帮我家秋收啊！”一个傍晚吃过了晚饭，小红一给马海龙打过来电话说。
“啥？我家这边也开始秋收了。”
马海龙家这边比别人家都早了两天开始秋收，马大拿寻思着，自己家早点干，早点完，然后好让儿子早点去未来老丈人家去帮忙。
“什么啥呀，你听不懂啊，明天上我家秋收来。”一听马海龙的话，小红一马上就有点儿生气了。
“你家人手不挺多的吗，现在我家我妈下不了地，就我和我爸俩人，我先在家收几天，再去你家吧。”马海龙商量着说。
“你妈不能下地，怨我呀，还不怨她自己走路不长眼睛。”小红一脾气上来了。
“你这是啥话呀！”听了对象的话，马海龙就是一紧鼻子。
“咋的，不愿意听了，不愿意听别听啊，你明天来不来吧？”小红一在电话审问马海龙说。
“我去帮你家秋收，我家就我爸一个人干活了，活就耽误了。”马海龙为难地说。
“你不来，我家的也耽误了。”这时候小红一有点儿没有耐心了，“这样吧，你看吧，马海龙，你明天要不来，咱们就分了吧。”
说完电话就又挂了。
“你去吧，老刘家地多，咱家地也没有那么多，过两天你姐你姐夫那边没事了，就过来帮忙了，你先紧着老丈人家的吧。”看着犯愁的马海龙，马大拿对儿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