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目睹怪现状  泛读47

四十七  恣儿戏末秩侮上官  忒轻生荐人代抵命

上回说，有个候补的肥缺，本轮到某某上任，却被旁人使银子截和。他收集行贿证据，牵扯出上司家人。上司要蒙混过关，他三番五次上厅堂胡闹，扯着上司衣服，扬言要上京告御状。上司没办法，被他唬去个更肥的缺。

我大笑道：“这倒是个好笑话。”

“这个还好，要说官场上笑话，车载斗量。”

前年和法兰西打仗，福建长门炮台没人敢去守，有个叫蓝宝堂的要去。上任前，他去找督司，说官职太小，到了那没法管制别人。督司叫他先去，后面再想办法。他只赖着不走，到底升了总兵才去。

“这个人好无赖。”

“他的故事还有呢。”

他小时候跟着寡母在舅舅家住。偷了舅舅40元钱，没处放，便跑到当铺换成两元。后来还是被搜出当票，被母亲打了一顿。他气不过离家出走，多年后寄回80元钱，说双倍还了母亲的债。母亲要见他，跑到江边，他却爬到树上，只让母亲看到脸。母亲哀求他下来，他以死相逼，撵走母亲。

“这个人忒不济。”

后来他把手江边，击沉一艘强行入境的外国船，却被上司撤了职…

还有一个刘省帅，最恨鸦片，他手下人却个个吸毒。于是勾结起来，偷偷给省帅下药，弄上了瘾。类似的故事还有，有个厨子在外国人家里当差，在咖啡里下药，引的一家人上瘾却不自知。后来厨子犯错被赶出去。那一家换了多个厨子总觉得不对，只好把他又请回来…

再说刘省帅去整治生番。因为那里未开化，常有杀人。他与生番头目立约，生番杀族人，一命抵一命；杀常人，五命抵一命。不久一生番杀了人，他全家却只有两人。省帅正要糊涂了结此事，没想到有三个生番找上门来，自称杀人者亲戚，要行五人抵命之约。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