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称作学校的地方》之第三章《超越学术知识》

本章是对第二章教育目的观进一步研究结果的呈现，亦即：现实教育实践中对于“全面教育”目的的贯彻和落实情况。在此基础上，作者古德莱得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与思考：未来的教育要超越学术知识。

古德莱得在第三章中再次重申：我相信，社会上的广大公众和家长们都认为学校的主要任务（不管其他的任务是什么）是传授学术知识，而学术知识被他们认作是几门学术科目和一系列的交流和思维技能，其基础是阅读、写作和算数。学术知识学习的目的是促进学生智力的发展。但事实上，学校的任务不仅仅是教会学生读、写、算……我在这里探讨的问题有两个方面：第一，教师、学生、家长不仅仅重视“智力发展”的目标，还要求学校的整体学习计划对智力、社会、职业和个人发展的目标给予平衡的关注；第二，重视所有这些方面也还是不够的，在家长和学生的眼里，学生也是一个教养和关爱的场所，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作为个人和学生能够得到个别的关照，并且有安全的保障。（P56-57）

但研究和调查的结果显示：

即使对于那些最成功的学生来讲，学校也不一定是理想的场所。当想到众多生长在没有学习气氛家庭的学生，或那些在学校学习中感到日益困难的学生，或对学习引不起兴趣的学生，或那些不能够也不愿意推迟参加工作的学生时，我便加倍地忧虑起来。学校的学术课程很少是“为他们”制定的。有些研究数据表明，实施一些干预措施来帮助这些学生会产生积极的效果。这些措施内容广泛，包括更细心编排的课程设置，更频繁地使用鼓励的措施，采取替代的学习方法，还有与掌握性学习理论有关的一系列理念和技巧。这样一来，至少这些学生可以像那些更有天赋的、不用接受很多帮助的学生一样有机会成长。然而，这样的措施在小学阶段实施得比较多，在随后的学习阶段里，由于对学生学习上的辅助支持逐渐减少，学校便不能使学生投入和保持学习的兴趣。对那些适应性强的学生来说，他们并不少参加青少年的文化活动，也精力充沛地投身于个人和社会性的活动，只是他们更有能力成功地达到毕业的要求。（P81-82）

现实中，可能会出现一些相互矛盾的现象值得我们反思：

比如，“……一所学校可能会因为忽略其教育功能——学术知识——而陷入困境一样，它也会因为忽略其监护功能中的抚育作用而遇到困难。我相信，当家长们开始担心学校是否关注孩子的个人行为时，他们所考虑的不只是‘纪律’。遗憾的是，当学校一旦在学术教学或学生管理方面背离了某些标准时，人们往往会将对此现象看法的异议和微妙之处笼统地归纳为对基础教育或纪律约束的呼唤。他们认为学校里没有人再关注学术知识或做人的标准了。幸运的是，家长对于孩子学校的关心并不停留在这种普遍看法上，而是集中在具体的事物上，如教育项目的重点，还有这些重点之外的有关孩子与学校和教师交往的个人经历，等等。在这些方面确实有一些标准，一旦违反它们，就会引起多方面的关注。这些标准是浮动的、相对的，但是大多数标准都有一些禁区，一旦被侵入，就会给警觉的教育者发出危险的信号。”（P63）

比如，“教师虽然有着良好的初衷，但他们的工作却不能与学生的‘其他生活’联系起来。学生们认为是他们日常生活中主要关心的事情，却被教师看成是与学校教育和课堂教学不和谐的因素，但是又不能把这些因素与学生生活中的问题联系起来。同时，我们样本中的学生也没有把自己和他们应该追求的学习知识联系起来。我怀疑，早在小学时期或许在五六年级，就已经出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课程，即学习的科目、主题、课本、练习册等，将教师和学生隔离开了。年轻人只被看作是学生，被评估的也只是他们的学术能力和勤奋的态度，而不被看作是有个性的人，并在这一生命阶段有身心、社会和个人发展的特殊需要。现有的学校在创建时就没有准备适应这种需要，它在运行中也没有考虑要满足这种需要。但是，尽管如此，学生们还是能用各种办法在学校里满足他们自己的需要。”（P72）

应该说，在整篇行文中，通过大量数据分析，作者都在表达一种担忧和思考：“我确实怀疑现行的学校教育是否能够为大多数年轻人，包括一大批“干得好”的年轻人，提供他们本人和这个民主社会所需要的教育。要想改进学校教育的各个方面，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例如，设立更有挑战性的课程，为教师提供帮他们转变以往的教育方式的职业培训，利用校外的环境设施创造新的学习机会，动员全社区抨击青年文化中最危险的倾向，等等。只要齐心协力地去做，一定会产生重大的效果。但是，如果想进一步接近我们时常希望为我们的国家和所有人民而实现的教育理想，我们必须从长计议重新建造我们的学校和整个教育体制。这种重建需要全面利用整个社会的教育资源，而学校应比现在发挥出更加明确的作用。”（P82）

这种担忧和建议的表达，延续了第一章和第二章的主旨，并再次明确表示，我们应该认识到：“我们目前的教育体制庞大而复杂。它自身的需求和期望，成年和学生工作者还有学校的顾客的需求和期望，加上社会对学校明确的和不明确的目标要求，都体现在地方的学校里。这些期望和要求纵横交错，很难分辨彼此。必须首先认清这一复杂性；才能开始摆脱那些关于学校改革的神话和简单途径……”（P73）“尽管对学校的教育期望广泛多样，但是人们都不敢忽略学术学习和智力培养的目标。虽然学生一般都认为智力目标是学校教育的重点，但当他们看到学校给他们提供的教育草率而无效时，也会忧心忡忡。与学校有关的人们认为学校在某个特定的时期应有某些侧重点，这对重新确立学校教育的优先培养目标也可能是一个关键的因素。”（P79）

此外，在本章节中，还有一节专门针对“同伴文化”进行了调研，研究结果指出，还有一点值得我们在教育改革时务必要注意，即：同伴文化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学校的功课’并不是青少年上学的全部内容。许多初中和高中学生可能会感到自己学习不太好，但是却可以从自己的运动技能和与同伴的相处中获得极满足。很多学生认为只要自己在别人眼中漂亮、受欢迎，又是某一帮派团体的成员就行了。大批的学生感到自己不能在那些被学校认为是最重要的方面取得成功，但是在他们进入青春期后，学校生活的教育意义就不那么重要了。”（P68-69）

                                                李敏

  2019年6月3日凌晨于闲散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