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随想

文/松飚

高速随想

一

出差张家港，又上高速。

目光偶尔从屏幕上抬起，温暖的晨光扑面而来，与车侧的清寒形成鲜明对比。窗外：

一座桥，一条河，一片整齐的杉林。

隔空的高架牵手相望，是高速连通城市的一个隐喻，也是社会关系的一个象征。

一闪而过的路牌，仿佛一件件往事被甩在身后，又像在过往生活中来来往往穿行的人。他们，有的如石子投进视野的湖水，激起一圈涟漪；有的如一袭微风拂过，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二

人生是一条最短的高速，并且是单程高速。

能在记忆中深刻的事物并不比高速路上所见的景物更多，却如同路上所见的景物一般，到达终点时，一样也带不走。即便是故乡，也并不比一路所见的那些白墙红瓦或者青砖灰瓦的村落更安祥。

匆忙的旅途，匆促的人生，我们能留下些什么呢？我们又能带走些什么呢？只有匆匆罢了，只有过程罢了。

三

超过一辆车，又被一辆车超过。交通的便捷，并未使今人比古人更安详、更从容。

快，让我们无暇驻足别样的风景，无从感受生活的韵味。

既然物质的优越连我们的感受都无法决定，又何况幸福？

所以，鸟儿不因为有翅膀，便一直在飞。

四

几棵黄叶间红的树木，有如盛装的徐娘。

大片金黄的稻谷，呈现着长江中下游平原的丰饶。

而几方漠漠的水田，则泛着孕妇产后的安详。

田边的两排杨树像清寒中挺立的哨兵，护卫着这片士地的幸福，也注视着高速路上的匆匆……

（2018年11月12日9:25于盐靖高速溱湖服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