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外婆

“ 洁白的仙鹤啊，请把双翅借给我。不飞遥远的地方，只要能一直陪伴她的余生就好。”

首先，请允许我没有在称谓前加上多多少少的前缀，因为毕竟我还是无法找到一个形象的词来表达我对她的爱和感动。这是一份弥足珍贵的感情，我不要草草了事。

自打出生起，她就陪伴我成长，五岁前的大多事情都记不清了，隐约只记得每个上幼儿园的早晨，都要挣扎一番，临上车前也不肯松开紧扯住衣角的手。那时候，我就觉得离开她我就失去全部了。

后来大概是上了小学，她系着旧围裙，一手提着装着老酒的塑料瓶，另一只手里肯定藏了一包虾条或者几颗奶糖，步履缓慢得从远处一点点走近。这时，我总会探出身子，挥着小手，尖着嗓子喊她。

斑驳的岁月落下墙壁，时间的印记渐渐爬上外婆的两鬓，眼角也常常泛起阵阵涟漪。

外婆还用围裙给我擦过鼻涕、擦过眼泪，围裙边轻轻揩过我的脸，就如同一卷上好的人间烟火图在我面前缓缓打开，我仿佛看到了外婆的青葱岁月。她也曾娇俏如花、娇羞不胜，是小山村里最明艳的小媳妇，那时的她一定还没有围裙。她将自己一生里最美的时光都放进了那座小山村里，炖在漫长的日光下。苍老的人世，慢慢熬成了汁，最终逼出一道道暮景残光浇洒在她的围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