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青山老

  没有一丝云翳的月亮周围，明净极了的夜空，迷蒙的岁月与腐朽的往事，撕裂妖娆的面具一般，露出幻梦中最原始的臻颜；似是蝶落花蕊一霎，风的纱翼穿过最轻的彷徨，从庭院月光洑水中一掠而过。带来了最初的安静与祥和，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时间在指缝间流逝，溯流而上，那年草长，略有莺飞，模糊不清的眉眼于经年后的某个夜晚在文页倒映着，好像赌气一般；虽是支离破碎的多年以后，却努力的堆砌着韵脚的文字：你是一束光，照彻心底的荒凉。

“那个，同学，可以借一下你的历史书吗？”一阵敲门声后，带着怯弱的声颤；我打开门，月光的微亮与屋里灯影映射在阿离的脸上，在仅有的印象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张面容，放到人海里并不出众，秀发好似自来卷的，有些干涩。

我愣了一下，什么也没有问，鬼使神差的拿书给她，也没问什么时候还，看着她消失在淡淡的月夜下；

第一次的见面与对话并没有产生什么波澜，或许，美好的事物封存在心底，会飘落成带有菠萝味的糖，甜蜜却又淡雅，让人无限遐想；那些忧伤的事，压缩在心里，成为了波涛汹涌下一缕浅浅的风，世界那么大，总要明晰那些风向。

那年入秋后暮雨清新，琼月蹁跹，我再次遇见她已是三年以后了，然而终究是模糊的印象，借书的事我也已经忘记，若不是日后她提起来的时候，眼神里闪着淡烁的光，或许我会忘记。我与玲子又坐起了同桌，和初中一样，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拒绝玲子无礼的要求，和阿离同桌，或许结局会不一样吧。

「你怎么没到市里上学？」阿离突然的发问让我不知该怎么作答；微机课上，我与她做同桌，后来这成为我高中时期最美好的日子，即使往后我仍在不知名的岁月里记恨着她。

「没考上。」

「你还记得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你给我借书麽？那个时候真的太感谢你了，互相不认识就肯借书给我。」

「啊？没关系，应该的，你不用记在心上。」

    ……

跨过沐秋，世界逐渐变小了，省略了很多街头的布景；其时寒风凛凛，没有燥热的微风，阳光也不骄炽，四季轮回翻转，而改变的东西却少之又少。

  微机课因为学期步入尾声，暂时停掉了，教课的小白经常不在，在不经意的时候，我总会怀念课时她无意间播放的不知名曲子；曲调轻柔淡雅，如果沉迷，或许还能看见一片向日葵田，就像午时后景色，以及，我旁边的阿离。转过头看向左手边，阿离在轻轻敲着字，白净的脸颊带有一丝红润，头发很短，却不是披散着，扎起来的时候像低垂的柔絮，然而我仍然时常笑她自来卷的头发，但总奇怪她看我的眼神带着闪躲，经常红着脸，不免又让我添一个笑梗；

“你的脸看我的时候为啥老红着？是过敏吗？”

“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

“算了，以后再说。”

“以后？”阿离看向我，不明所以，然而眼神又很快闪躲过去；

“那个，我们，你…”

“嗯？”看着阿离，总觉得这姑娘好像有很多事埋在心里，不像她在网上与我毫无顾忌的侃侃而谈，眼眸中像静谧无声的墨江，身处阴霾下的夜空总是高不可攀。

“没，没事的。”

心中怅然，总感觉少了一些东西，然而这局面，到了一名学生调班的时候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