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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姨 夫(100天精华领读)

2017-11-13  本文已影响45人  e6d6f0f8772c

我的大姨夫刚走不久,刚听到他离开的消息,我有些惊讶,不过,一会就平静了。回想起他生病卧床那年,到现在也有两年了,只是距离远加上没怎么往来,更加冷淡了。

他和我妈妈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了,外公家是有八个兄弟姐妹,除了青年病逝的大舅舅,车祸离开小舅舅。剩下的五个姨姨和一个舅舅,经历文化大革命洗礼,迎来改革开放,算是物质匮乏年代,相对那些被斗地主,公开批斗的人来说幸福多了。虽然因为改革,没完整读完书,很多都小学还没毕业。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很吃香了。

大姨夫是个木匠,吹毛求疵的性格,做出来的家具很受欢迎。因为他的东西确实是好,就说尺寸,几寸就几寸,锯子拉出来不偏不斜。就是用了几十年的老木桌,一点都不摇晃。用刨子修木料,一下一摸,只有手感光滑才算过关。还有上漆更是需要耐心,修好木料均匀刷一遍油漆,洗一次刷子。平稳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晾干,四周要干净不允许有飞尘,不然会有浮尘。就这样一遍遍的重复到一定厚度,全干时候,你站在这个上好漆面前,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阳光下还会发光,绝不夸张。

只要遇到卖货的日子,早起,绑好家具,挑到镇上去。同样款式的铜锁木箱,别人只能卖二十,他的就可以卖个二十七八,基本上都是早去早回。一对箱子花五天时间,除去材料费,净赚十几块,就是人家单位一个月的工资了。一个月能吃上几回肉。不论是鸡肉还是猪蹄,一锅的炖汤喝。路过他们门口,那虚掩的门往里看,青烟环绕灶台,香气扑面而来。但是只是看到,孩子们油乎乎嘴脸蹦出来玩耍,和门口津津有味啃骨头的狗。谁都没看到过他们吃肉的时候,所以连分杯羹的机会都没有。

那时候,大姨夫家离外公家,就是一条小道左拐几十米就到了。我妈说那时候的作为长女,稍微孝心的牵挂娘家,哪怕是那么一点点,有一点点好的都会偷着藏着往家里塞。何况这么一个大家庭,兄弟姐妹就快十个,只有外公一个劳动力,外婆持家,还有照顾视力很差的太奶奶,都够她忙的了。一有空就会在油灯下,纳鞋底,一层层的布一遍遍的上浆,一针一线的扎。脚边还放着一堆满是补丁的衣服,谁长得及的改长点,谁的又破洞,加紧给补上。不然早上起,都还要穿这些衣服。

而总是能看到,大姨父一家穿上新衣服去广场看电影。如若遇到外公或者外婆,大姨夫就满脸堆笑“嘿嘿”两声,就加快步伐走开了。还有一出门,大姨夫就穿那双乌黑发亮的皮鞋的时候,很多看到他做坐三轮车来回,即使不是很远的路。

很是好奇的妈妈去问,大姨夫很是得意笑说,您们真傻,不懂算计,不管来回用鞋子去走路,鞋底磨了,鞋面褶皱了,这个损耗多大,知道吗?我这是在省钱!

半信半疑的妈妈回去告诉外公,听后,外公鼻子一哼,坐在门槛强,把那双沾满泥土的解放鞋靠在一边,说,鞋子是拿来穿,难道是拿来供!

大姨夫爱孩子和他娴熟手艺,都是众所周知。

那个时候大姨姨,正好有机会去当老师。这算是当时很吃香的职业,可是大姨夫不让。他拿锯子门口一挡,说,我只要拉几下锯子就有多少收入,还需要你那点钱吗?你只要带好孩子。

他从来不舍得孩子哭,可是孩子就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怎么能避免呢?

在家里有听到哭声,大老远就能听到,他咒骂大姨姨了。各种挑剔,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一边些慌乱,哄抱孩子的大姨姨,从不出声。后来,我长大了见识到,他那唾沫横飞,语出惊人措词,可见功力深厚。

孩子学步摔倒哭更是正常不过,跌倒哭更是常有。一次路口那块微微隆起石头,让孩子跌倒起包了。心疼的他抡起斧头,找到那里,随着手起手落,很有节奏搭配着咒骂,愣是砸烂那个坚硬的石头。

如果就这么下去这样日子,算是不错在那时候。可是一次无意,刚结识朋友带去小赌一把,那体验让他心痒难耐,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木工断是不会再继续,那又累又赚不多钱的事情。赢了,大鱼大肉,输了,就边诅咒边砸东西。后来赢得越来越少,他就想办法各种借钱。

到街上买一斤蜜枣,一点豆腐皮,屁颠屁颠去他妈妈家。先是嘘寒问暖,再是捶背揉肩,再进去主题,各种借口借钱。不给就像孩子一样,跟屁虫似的,有哪跟哪,配上复读机似的说。是个人都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磨人。最后得逞的他,一溜烟跑了。

再后来,使唤大姨姨,用各种借口到娘家借。精明外公识破假象,来到大姨夫家,严厉批评大姨夫一通。外公常年劳作健壮加上一米八个子,就在圆短大姨夫面前一站,大声训斥他,害怕的都不敢出声。

不过没多久,大姨夫就差女儿来向我妈妈借钱。那时候孩子们都长大了,都能做点什么,家里不那么紧巴巴。妈妈一技之长是酿酒,收入还是有点。还没进门的孩子,就被妈妈打发回去了。气急败坏的大姨父,来到路口打骂,“谁谁谁,那个不锈钢公鸡,连铁锈都没得和掉!”

最后,他都不让孩子们上学,因为学费什么都是付出,而让她们去打工反而是来钱快。之后不断索取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孩子多少钱报答养育之恩。不幸种种让大家对彼此死寒心,在他离开的那晚,都没有眼泪,而是数落那些不幸。

不过,他终究是走了,一身臭皮囊装在华丽的棺材里,剩下永远黑暗。他那前半生好好先生,后半生的死乞白赖。到底哪个才是正真的他呢?

不论多少怨恨,多少埋怨,最后拜别在他的那一刻,孩子们还是泪流满面,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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