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自成佛，成佛亦无心

人人都有佛性，从佛性产生般若，以此来观照我们一切身心活动。佛性产生般若，正如太阳放出光和热或镜子反射物体一样，是无心为之，所以说佛无心或说佛即无心。因此，如果特别用心，执着于佛，反而是成佛的障碍。

灵觉问慧忠:“我出家，是想成佛，不知道应该怎样用心才可成佛？”

慧忠说:“无心可用，即得成佛。”

灵觉问:“无心可用，那么谁能成佛呢？”

慧忠说:“无心自成佛，成佛亦无心。”

灵觉问:“佛以不可思议的法门度众生，如果他也无心，谁度众生呢？”

慧忠回答说:“无心是真度众生。若见有众生可度者，即是有心，便不能脱离生死轮回。”

灵觉问:“今既无心，释迦牟尼出世说许多教迹，岂是虚言？”

慧忠回答说:“佛说教亦是无心。”

灵觉道:“说法无心，应是无说。”

慧忠说:“说即无，无即说。”

灵觉问:“说法无心，造业是不是有心呢？”

慧忠回答说:“无心即无业。今既有业，心即生灭，何得无心呢？”

灵觉问:“无心即成佛，和尚现在成佛没有？”

慧忠回答道:“连心也没有，谁说成佛呢？若说有佛可成，还是有心，有心即是漏，何处得无心？”

灵觉问:“既无佛可成，和尚还得佛用吗？”

慧忠回答说:“心都没有，用从哪里来呢？”

灵觉问:“茫然都无，莫不是落入断见？”

慧忠回答说:“本来无见，谁说是断呢？”

灵觉问:“说本来无见，这不是落入空吗？”慧忠回答说:“甚至空亦没有，何处可落呢？”

灵觉问:“能所（主体和客体）俱无。设忽有人持刀来取命，这是有还是无呢？”

慧忠回答说:“是无。”

灵觉问:“痛不痛呢？”

慧忠回答说:“痛亦是无。”

灵觉问:“痛既是无，那么死后生何道呢？”

慧忠回答说:“无死，无生，亦无道。”

灵觉问:“既得无物，便得完全自在，但饥寒交迫时，你如何用心呢？”

慧忠回答说:“饥便吃饭，寒便着衣。”

灵觉问:“既然知饥知寒，应该是有心。”

慧忠回答说:“我问你，若有心，心作何相？”

灵觉说:“心无形相。”

慧忠说:“你既然知道心无形相，即是本来无心，怎么能说有心呢？”

灵觉问:“如果你在山中遇见虎狼，如何用心呢？”

慧忠回答说:“见如不见，来如不来，彼即无心，即使恶兽也不能加害你。”

灵觉问:“寂然无事，独脱无心，名为何物？”

慧忠回答说:“名为金刚大士。”

灵觉问:“金刚大士有何形相？”

慧忠回答说:“本无形相。”

灵觉问:“既无形相，说何物是金刚大士呢？”

慧忠回答说:“唤作无形相金刚大士。”

灵觉问:“金刚大士有何功德？”

慧忠回答说:“一念与金刚相应，能灭无数劫生死重罪，得见无数诸佛。金刚大士功德无量，非言语所能形容，非心意所能陈述，即使无量劫住于世间而说其功德亦不可尽。”

灵觉问:“什么是一念相应呢？”

慧忠回答说:“记忆与智慧俱忘，即是相应。”

灵觉问:“记忆与智慧俱忘，谁见诸佛呢？”

慧忠回答说:“忘即无，无即佛。”

灵觉问:“无即言无，怎能唤着佛呢？”

慧忠回答说:“无即空，佛亦是空，故曰无即佛，佛即无。”

灵觉问:“既无纤毫可得，又名为何物呢？”

慧忠回答说:“本无名字。”

灵觉问:“有没有和它相似的东西？”

慧忠回答说:“没有东西和它相似，世间没有可以和它相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