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与爱
妹妹结婚了,嫁到临沂。
那个远如天边,近如咫尺,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我一直在想,她出外的五年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以致于我象少过了好多年一样一无所知。
多年前那个雨雾茫茫稍微有点寒意的凌晨,她孤身远走临沂,那个被描写为人间天堂的地方。
突兀的离开,举目无亲的遭遇,让她变得无所适从。有害怕,有落寞,半夜哭过,时而消沉,她所有的牵挂和寄托只有梦里时闻,从小长大的那一方小小的院落。
由于时常持刀割胶带,冬天回家的时候手上总是肿肿的,指缝间结了厚厚一层老茧。我问她的时候,她只淡然一笑,恍如很多年前那个只会死死跟着我不说一句话的倔强丫头。
在如此复杂的世情面前,她是那样脆弱而单薄的一个人,单薄到不用借助任何分析手段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老妈在电话里一反常态,没有向我宣扬她的那套普世价值,反而很有高度地检讨起自己对我们俩的态度。那种言语间微妙的唏嘘不时浮现在我耳边,我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她失去的不仅是一颗早已习惯操劳的心,还有二十年前签下的那份母女契约。
我和小妹是一类人,高傲又包容,不善于解释,所有默默的关心也不屑于表达,我想可能是这些,让她那颗敏锐的心平白增加了不少负担。
与我相比,妹妹的执拗近乎于偏执,时常得罪老妈,经常会听到老妈说,赶紧嫁人走吧,整天给你气得冒烟诸如此类的狠话,不管是什么状态下作出的叙述,在我听来,那语调都带着深深的言不由衷。
别来日久,周游于邳州,青岛,威海等多地的小妹,创造了一条长长的轨迹,发现了那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老妈揶揄她是流浪的三毛,以我看来,她更像是一位迷途的拓荒者,以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无畏精神不断开发着一块块处女地。
说起来,这位姑娘丢三落四的性格与母亲如出一辙,第一次驾车回家竟神奇地走错路口,三月是可以有二十八天的,钥匙也可以安然地装在口袋里然后傻傻在门口等上几个时辰,有点丑事就和老妈关起门来闭门搓商。
我嘲笑她,她就贼笑着问我:"我嫂子呢?"这个。。。。。。
我想象不到,这算不算是结婚以后的样子。
如今她有了自己的作坊,生活自由,闲时渐多,几次想去临沂看她,无奈分身乏力。
整年漂泊在外,所有家里的信息都通过老妈那张世界上最疲倦的嘴来阐述。即使是从不张口的父亲要我回家,我也总是安排各种档期来加以推脱,我误以为想念不一定要相见,我想当然的觉得经常回家不够独立,我有太多的借口可以作为不回家的心理安慰。。。。。。
是不是天下的父母都是最没有地位,最缺少关注的那一对?
我想起了那首著名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中的句子:
从明天起, 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