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心情随笔散文随笔专题投稿

娘,我想你了

2018-07-27  本文已影响53人  蝴蝶岛主

    窗外的雨丝像极了娘在我儿时给我纳鞋底的白丝线。线在她那双灵巧的手指间飞快地上下穿梭,总显得井然有序,不凌不乱。雨珠儿打撞在玻璃窗上,瞬间成了点点滴滴的星亮,夹杂在湿了的尘痕之间,我竟分不清彼此是谁,更是产生错觉,恍惚那或清或浊的斑点正是娘为我掉落的泪花,摔碎在地上,溅成水清色的花瓣。

    唉,想俺娘了!

    从十四岁离开娘,到现在人过三十,似乎每次想娘的时候都是自己疲倦成一卷纸,困乏如一滩泥,然后带着身心筋骨的痛――想娘。三十年的时光里,我很少有过因为自己取得什么成绩,获得什么荣誉想起俺娘。似乎,一直以来,娘就是我的活菩萨,她只适合出现在我有困难、有委屈或者心受伤的时刻。然而我又清楚地明白,娘也需要我们的疼爱。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我和娘没话说了,就像安德烈和他母亲龙应台教授之间的情景。只是我没有安德烈的幸运,我们母子完全不同于他们。龙应台教授会说能文、博士学位、教育专家,而俺娘只有小学四年级文化,对我的教育更多的是身教。娘又不懂得写作之道,更不会用文字的形式开导我。于是更多时候,当我反叛她、恶语对她或者冷漠地于她不理不睬。她只会坐在我身边,静静地守着我;要么她害怕我闹情绪,便找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眼泪。而我即便偶尔看到娘在掉泪,我却始终寡言少语,不去理她。我有什么资本不去理娘呢?十七年后的今天,我依然什么资本都没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现在娘老了,她似乎更害怕我们对她的不理睬。有一天,家妹给我发信息,说:“二哥,咱妈说你变了,以前总能定时给她打电话说说话,可是现在电话打通你却不怎么说了。咱妈担心你……”我看着家妹的信息,两眼顿时酸涩。是啊,自从工作调动以来,我给娘打电话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而且都是在饭后,不会多说几句话,重复来重复去,开头语总是“你们吃饭了没?”然后便是遥遥的沉默。娘在那头听我不说话,便将电话交给开心(我的二儿子)。小家伙今年一岁半,咿咿呀呀,拿着电话学娘在那头教给他的简单词汇。我和娘在小家伙怪声奶气的学话中呵呵都笑,继而沉默。有一次,还是相似的情景,我觉得心闷,便要挂断电话。娘不让。我只是沉默,娘于是拉开了她的话匣子,给我讲邻居家的琐事,我们家的杂事以及开心在家里闹出来的一些让娘开心的傻事。我在电话这头只是聆听,并不多言。真的很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从那个总爱粘着娘的“跟屁虫”变成了一个想远离娘却又时刻想她终又无话可说的独立个体。虽然我心里很清楚,娘这几十年来的不容易;我也明白人到年老,最需要的是陪伴。可是,我终究不愿多开口。而娘呢?我相信她不会这样。她一直爱着我……

    我终于明白龙应台教授的无奈:“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现实生活中,因为生活本身以及我们自己的一种被他人需要的心理,我们不得不无奈或者刻意地远离熟悉的人、亲切的事以及温暖的家园。有时候,我们玩疯了自己,玩累了身心,回头来才发现,身后的场不过是一片空荡荡的虚有。于是,我们重新凝眸,或是带着忏悔,或是带着遗憾,或是带着心伤,或是带着抹不去的记忆。此等行为被人称为浪子回头。其实,我们每个年轻灵魂深处都有两个不一样的自己。白天,黑夜,它们操纵着我们的肉体,催逼着我们在生活中扮演着不一样的角色。

    但不管沧海桑田,那灵魂的源头总会有一个人在守望。虽然我们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我们却可以感受到足够的温暖。

    娘,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存在。

    娘,可以让我们放下伪装的自己。

    只有娘,可以原谅我们所有的无知与无情。

    回归现实,我们会发现,当撕去了那张表演的面具,我们才能更精准地找回自己,然后才可以心静如水地凝望着窗外草木的繁茂与清艳,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才会轻轻地叫上一句:“娘,我想你!”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