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重生】风雨之魂（4）
文/意磬
【现代重生】风雨之魂（4）
第四章
超市里，罗晴正在整理货架。
“哎，罗晴你的送货小哥来了。”同事小沫在货架的另一端，朝罗晴挤眉弄眼。
“滚蛋，烦人……”罗晴将一个康师傅的五连包仍在货架上，朝库房那边跑去。
“你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罗晴嘟着嘴站在范文宇的身后。
“我准备忙完去找你呢，给你个东西！”
“啥东西，给我看看！”
“现在不是时候，你先去忙，一会我打电话给你，你再出来。”
“好神秘啊你！”
罗晴美滋滋地娇嗔责怪着范文宇，为什么现在不拿出来给她看看，心里巴不得两个人浪漫的独处。脑海里已经绘制了三四幅美妙的爱情画面。
她与范文宇已经相恋很久了，只是她不愿意告诉家里任何人。在她心里，全家的人都是吸血鬼，都想指着她的彩礼让自己重生一样。
哥哥罗勇等着娶媳妇，本来弟弟罗晋也是候补者，却不想他还算有本事的，居然找了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只是身高低了点，但配罗晋绝对绰绰有余了。
在她看来，罗晋一无所成，还不如她钟情的范文宇。
等待结束了，柔情蜜意在两人之间发酵。超市门口小广场的风景石旁，范文宇像标杆一样立在那里，和石后的一棵松柏交相辉映成一幅记忆里最美的风景。白皙的脸庞，高大挺拔的身姿，似沐浴着阳光的明媚，令罗晴怦然心动。
“晴儿，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二周年纪念日，我……”
“哎呀，你要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
“嫁给我，好不好？”范文宇已经拿出一枚黄金戒指，直直往罗晴右手的中指上套。
“喂，我还没有说愿意呢，你就戴上了……”
“你不是还要回去上班呢吗？我提前跟你表白，害怕你多想，又怀疑我对你不好。”
罗晴看着范文宇笑了。两个人站在松柏下沐浴着同一片阳光，享受着漫流在两个人心中的甜蜜。
世俗的眼光没有让两个人放肆大胆的在公众场合拥抱亲吻。这样深情的对视就足够两个人一生难忘。
罗晴去上班了，范文宇也去忙了。他们相约晚上一起商量具体的结婚事宜。范文宇已经带罗晴见过家长了，罗晴却还没有对家里人说过关于男朋友的半个字。
内心的恐惧和忌惮让她迟迟不敢开口。母亲次次打电话都是为了诉苦，或者为了让她替她出一口气，这些罗晴都尽力去满足。因为她知道母亲的煎熬。可是当母亲提起她终生大事的时候，烦躁的情绪势必就会终结这次通话。
女儿就是货品，可以卖钱，卖了钱，可以再置换另外一个女人给自己的儿子。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悲剧的重复吗？还是仅仅她罗晴一家人。
想到这里，一整天的兴奋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还有这么现实的问题等待着她。他们的感情可以经得住这样世俗家庭的考验吗？罗晴不知道。
夜幕笼罩着小城的天空，霓虹灯交织闪烁，绽放流彩。夜遮盖了枯萎的黄，生命力似乎转移了方向，生在了这灯光里。昏黄，炫白，一种病态的逆生长。
“文宇，我的家庭你可以接受吗？”
“我娶你，又不是娶你的家里人。”
“那彩礼呢？”罗晴心里的石头，压得她喘不上气来。不知道父母亲会要多少钱的彩礼？
“我爸妈去提，放心，他们会商量的……”范文宇从来没有想过不出彩礼就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是他家最多只能出十万，多了一分都拿不出来。就说这十万，还要去东拼西凑。
再美好的爱情走到婚姻这一步都要与世俗的金钱挂钩。两个深爱的人儿，此刻因为这数目不明的彩礼钱各自纷扰。
罗晴心想再也不能拖了，该是和母亲说说她的婚姻大事了。在她心里彩礼可以要，但是绝对不能搜刮掉男方所有的家产。娶了她，是为了幸福，而不是为了还债。
“明天我先回家探探口风，你等我电话。如果可以，你带着叔叔阿姨来！”
“不管怎样，我都要来！”
罗晴一下扑在范文宇的怀里，夜幕里再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了。黑夜就是为自尊而生的，在它的庇护下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假装坦坦荡荡。
夜里回宿舍后，罗晴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找到男朋友了，并且要结婚了。这下可好，一家人全都振奋了，连罗晋都兴奋得整晚睡不着。
罗有余拉着老伴，一对儿子，坐在沙发上商量彩礼的事。刘缈看到这样的架势全然醒悟为什么自己在家里没有地位。
这个家简直奇葩到刘缈无法忍受。他们的思想好像跟她隔着海，千万里，如何也碰撞不出相同的火花。
“这彩礼要来了，说好先给我娶媳妇。”罗勇大言不惭地说，丝毫没有任何不自然。
“给我留点，刘缈要生了，孩子要买粉钱……”罗晋发言了，竟然跟老大一样的荒唐，刘缈几乎震惊到重新认识自己的丈夫。
“我姑娘的钱，是留给我和你妈养老的！”罗有余拿着一支已经燃尽的烟头，无比镇定。
“我是你儿子，你对我的义务还没有尽完，怎么就能提前养老！我不同意！”罗勇愤愤然地站起来。
所有的不满在房间的空气里弥散，刘缈感到自己要窒息了。脑海里所有人的形象全部都重新被塑造了一番，彻底又寒心。
“你们就别吵了，多要几个钱不就行了吗？这钱分成三份，总可以了吧！”武惠芬终于提出了强有力的建议。
“给我多留点，我要娶媳妇，花费大。”罗勇继续争自己的媳妇钱。
“我养孩子才费钱，你不会学我啊，都不要钱，还有儿子……”罗晋说话仿佛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把自己曾经追求的女孩子说得一文不值。
刘缈坐不住了，起身就走了。没有人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争执还在继续，人性还在继续暴露，血淋淋残酷无情的现实，兀自全部展现在刘缈面前，让她痛不欲生。
寒意侵人，占据整个被窝，连床也给不了温暖。挣扎、悔恨、悲悯，全都来了。瑟缩在角落里，任凭黑暗的侵蚀。如果黑夜可以多项特异功能，让人失去听力，那便再也没有那些不堪的声音。
午夜梦回，争执停止了。罗晋哼着小曲儿钻进被窝。床上一阵阵、小波波震颤，层层叠叠奔涌不息。贪婪可以让人如此快乐，刘缈第一次看到身边人可怜的欢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