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笔记】《审美与人生》辑三雅俗结合的古典戏曲美学思潮

一、“双美说”：雅俗审美意识的融合
二、雅俗融合的曲情论
三、守法与创造的调和

本文通过述评王骥德、吕天成、凌濛初、黄周星等代表人物的审美理想和戏曲观念，概括地描述了古典戏曲美学走向成熟的一个发展轨迹。

汤显祖主张戏曲以“言情”为本，提出了重才情、想象和创作个性的美学理论，与沈璟重音律、法度，轻才情的戏曲观形成了尖锐对立。王骥德的《曲律》充满了综合、调和的精神，他的思想启发了吕天成，提出了音律和情辞的“双美说”。

“双美说”在实质上是要求将浪漫激情的表现纳入优美的形式规范之中；在规范中求情辞的完美，在守法前提下求才情的发挥，这就是“双美说”的基本意向。实质上蕴含着将市民的、浪漫的审美意识与正统文人的、古典的审美意识调和结合起来的美学要求，它体现了戏曲艺术领域中，雅俗审美文化由对立走向融合的历史走向，这亦是中国戏曲美学逐渐“雅化”的历程。

调和雅俗是王骥德古典戏曲美学思想的重要内容，他认为，“大雅与当行参间”才是“上之上”，主张“以俗为雅”，才能达到“妙境”。

此外的“本色论”把“本色”作为戏曲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反映了古典戏曲美学既要求贴近世俗人情，又不失文人情趣的独特性质。凌濛初曾把“曲家一种本色语”称为“人间一种真情话”，直接道出了“本色”概念的重要性质，即要求率真、自然。从这一点上说，雅俗结合的“本色论”也体现了古典戏曲美学相对于传统的诗论、乐论、书论、画论的高雅旨趣，是有了俗化的发展。代表着明代以后大多数喜爱戏曲的文人雅士的审美意识变化。

在调和雅俗的曲情论基础上，王骥德等人又提出了另一个古典戏曲美学的重要思想，那就是在守法和创造统一基础上达到古典式的戏曲创作自由。

创造与守法统一的原则是中国古典美学的重要原则之一。庄周的《庖丁解牛》《匠石运斤》等寓言都表达了一种特别的自由观：通过反复地运用法则，渐渐地化法则为无有，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地步，变被动遵法为主动合法，变人工为自然，从而达到在一定规范中的最大自由。

创造与守法统一的思想也体现在歌唱与表演方面。在《曲律·论声调》中，王骥德提出曲调要“清”、“圆”、“响”、“俊”、“雅”、“和”，要“流利轻滑”，这也体现了他追求和谐优雅的审美趣味。明代潘之恒十分强调演员的角色体验，对善于体会角色内心的演员赞不绝口。他说：“能痴者而后能情，能情者而后能写其情。”他主张演员不仅要有“技”，而且要聪慧、灵秀，不死板、不拘泥，一接神会，一偶旁通，在守法的基础上创造出神入化的表演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