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

“抽根烟？”吴一举着烟示意刘国生。

“不了，戒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

 “下雨嘛，不上班就想着来看看你。”

 刘国生从沙发上站起，将纱窗关上。外面的雨此时正下的哗哗作响，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这样的天气使得刘国生的心情不禁沉闷起来。

 吴一点燃了香烟，深吐了一口气，问“汪莉了，没在家？”

 “回娘家了，这几天就我一个人在家。”刘国生坐在沙发上，不知怎的，有些烦，拿了根烟，点了起来。

 外面的雨此时下得大了起来，风吹的窗户咣咣作响，让人感到一阵冷意。

 “不是戒了么？咦，她怎么回娘家了？吵架了啊。”

 刘国生叹了口气，说“她怀孕了，回家和她爸妈商量去了。”

 吴一突然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几乎吼了出来。“你在搞什么鬼？不知道戴套么？她才十八岁，以后怎么办？”

 吴一表情十分激动，刘国生把他的手摆开，示意疼。

 雷声大作，似乎也在为此震惊。雨越下越大，街道上已经积起了水坑。

 吴一冷静下来，起身将窗帘拉上，开了灯。外面灰暗的天气使得室内的灯光显得十分昏暗。

 他熄灭了烟，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打了？还是生下来？”

 “我和她商量过了，她说想生下来，她说这是我的孩子。”刘国生脸上透露出些许的惆怅。

 “你们都才十八九岁，证都领不了，生下来孩子户口怎么办？上学怎么办？你考虑过没有？”

 “这些事情再说吧，现在要考虑的是她父母怎么说，彩礼怎么办。”刘国生叹了口气。

 吴一气的有些好笑了“老子真的是佩服你，你还能想着彩礼。大哥，十万？二十万？你从哪里弄？偷？抢？”

 刘国生也熄灭了烟，“这几年做事大概也攒了三四万吧，我爸妈留给我的钱再凑一下，十万也有了。婚房就用这栋房子吧，车子的话，先贷款吧。”

 “你才十九，何必这样。”吴一说道

 “我总得给她安全感吧，让她家人知道跟着我不会让她吃苦。她十五岁就和我在一起，我总得给她一点什么吧。”刘国生回答。

 吴一突然笑了，说“那孩子出生了，得认我做干爹啊。”

 刘国生也笑了，说“好啊，以后哥几个都是干爹。”

 雨渐渐的小了，但风却是不减。

 刘国生又点起一根烟，问“老大，老二，老五了？我很久没和他们联系了。”

 吴一露出怅然之色，“老大打架，几个人杀人了，他坐牢了，家里找关系疏通了，他不是主犯，可能三五年就出来了。老二当兵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老五，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咱哥几个现在也都散了。”

 刘国生长叹一口气，说“看来我结婚就你能来了。”

“是啊，就剩我们两个了。”

雨突然停了，风也小了起来，天却依然暗着。

“雨停了，我该回去了。”吴一说。

刘国生挽留，“不吃个饭吗？喝杯酒再走吧。”

“不了，家里还有事，下次吧，就你结婚的时候。喝了酒骑车也不安全。”

刘国生起身送吴一出门，突然说“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路上慢点。”

吴一出门，向着自己的摩托车走去头也不回道“我啊，再说吧。”

刘国生关上门，自言自语道“再说吧，也对，还有明天。”然后将烟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