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爱情城市故事乡土故事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2017-11-20  本文已影响67人  左小祺
文:@左小祺

每当夏日的晚风吹过,闲来无事,总是想去找点“雪花”。

忙碌了一天的都市,到了晚上也从不休息,看着夜色中的北京,处处灯红酒绿,人影憧憧。饭店、会所、酒吧、夜总会、KTV,甚至在路边的烧烤摊,随处都可见到举杯畅饮的人们。我们习惯了在傍晚释放一天的疲惫,习惯了借助酒精来撒欢或者消愁,习惯了这个城市的安稳与不安,习惯了白天与黑夜的交替演绎。

如往常一样,我转身走进熟悉的小饭店,点了两个菜,要了几瓶雪花啤酒。

然后打电话给朋友说:“出来喝点吧,老地方。”

不一会儿,朋友就来了,我们吃饱喝足后便醉醺醺的分道扬镳,他回家睡觉,我依旧漫无目的地瞎逛,生活就是这样,很容易找一个人陪你喝雪花,却很难遇到一个人陪你勇闯天涯。

我喜欢夜晚的路灯,喜欢仰视高楼的灯火通明,喜欢在天桥眺望车流的流光溢彩,喜欢与陌生人的擦肩而过。我知道我喜欢的只是偶尔的安静与幻想,作为一个正在长大的人,我们的孤独背后,谁都明白幻想全都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而已。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焦中理。

他是人民网的记者,而我当时被某杂志聘请为特约记者,所以我也曾一度自称也算是半个记者,恰巧有一次采访中国十大慈善家林東先生的时候,就在那次机缘巧合中认识了中理。

他有个非常鲜明的特点,自从相识后,在那段时间,每当我和朋友在电视上看到温家宝总理出镜时,我们就会呵呵地笑,边笑边说:“太像了,太像了。”没错,中理长得就像温总理年轻的模样,当时有个朋友对我说:“我一看中理的大背头就觉得他很有智慧,你看,人家温总理就是这样的发型。”当时差点没把我笑喷。

相交几次后,便有了“几日不见,甚是想念”的情愫,偌大的北京,庞杂的人群,偶遇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谈何容易,因为这个分子太小,分母又太大。有一种人认识十几年也不过如此,还有一种人,相遇便是一种幸运。

什么是一见如故,就是原本陌生的两个人,彼此之间有太多的相似点,一旦相识便如久违的老友一样,没有人问他们为什么会相识,因为他们注定就应该相识。就像我们都是来自山东泰安的北漂一族,就像我们都是泰安作协的会员,就像我们都是诗歌爱好者,就像我们都是资深自拍人士并且已达到超自恋程度,就像我们都拥有一种乐观又贱得要命的性格,就像我们有太多连自己都数不过来的共同爱好……

有一天中理对我说:“天津的建筑可漂亮了,尤其在晚上,上次我去天津出差,自己转了半晚上没舍得睡觉。”

我就是喜欢他身上那股使不完的劲,如我一样,天生爱作。

漂泊在外,每当夜深人静时常常不知所由地心绪如麻,尤其是当我独自走在繁华的长安街时,面对无数的路人,看着一幢比一幢高的楼房,似乎可以看到家家的门里都有故事,人人宁静的表情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情。

我当时就在想:“这么高的楼房都是住着些什么人?”这个问题曾一直困扰着我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突然很想去看一下不一样的建筑,我打电话对中理说:“走,去天津看夜景!”

当时是在冬天,晚上九点,寒风刺骨。中理很爽快的就应约了,他就是那种想做就做,雷厉风行的性格。和中理在地铁站会面后就直奔北京南站,强行加塞买上票就去了天津。

天津就像是一个大花园,楼房就像是公园中特色的建筑,我们就像是来赏景的游客,不放过每一处景致。

中理指着一个古典式的房子,从木窗望进去,粉红的灯光像是烛光一样把木窗前的白色窗帘映衬得白里透红,我只记得这样的房屋住所只有在老期电影中才会出现,但透过纱窗居然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在走动。

我情不自禁地说:“太有意境了。”

中理说:“是呀,要是能在这里面住一段时间,那肯定能成为有名的诗人。”

像这样的楼房在天津并不稀罕,而且各式各样,有种建筑是凝固的音乐的那种感觉。我和中理就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楼房之间的小胡同里,像是没出过门的孩子,看到什么都新鲜。

我们在天津码头拍了好多照片,中理说:“码头,一定有海鲜,我们去吃海鲜吧。”

我一听海鲜,哈喇子就流出来了,连说:“好呀好呀。”

然后我们从漫无目的变成有目标的前进,穿梭在各式各样的胡同中寻找海鲜馆,终于在11点的时候找到了一家尚未打烊的海鲜饭店,我们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白酒,几杯酒过后,身体渐渐有了暖意,精神瞬间又有了活力。

我们拎着剩下的半瓶白酒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看到漂亮的房屋就驻足欣赏,拍照,交流,然后继续走,遇到路就走,碰到胡同就进去。

夜越来越深,天气越来越凉,寒风越来越刺骨,脚越来越累。我们不知道这样走下去是为了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在喜欢的地方多停留片刻。风大了,我们就躲在屋檐下避风,风小了我们就继续走,身体冷了,我们就一人喝一口白酒,暖暖身子然后接着走。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们路过几个酒吧,看到酒吧外面零星站着几个喝多了的女人在打着电话,旁边站着几个男人,他们之间时而发出痛哭流涕的声音时而传出脏话连篇的争吵,我和中理贴着路边速速离去,他们的世界我们不懂,我们的世界他们也不会明白,谁看谁都是用一种另类的眼光。

快凌晨两点了,我不知道我们走了多远的路,我只感觉自己疲惫不堪,冰冷无比,当时肚子也不争气地饿了起来。我知道中理应该也是一样。

我说:“中理呀,咱们找个宾馆住下吧。”

中理说:“可以,只要还有房间的话。”

我们朝着有宾馆的方向走去,推门进去,服务员居然先问我们:“你们有会员卡吗?”

我们说:“没有。”

服务员说:“现在没房间了,但是你们办张会员卡的话,倒是还有个会员房间。”

言语之间洋溢着坑爹的生意,我和中理头也不回地走了,又走进了寒冷的风中,回头望了一眼宾馆门口挂着“顾客是上帝”的招牌,我裹了裹围巾,说:“口号喊得再响有个屁用,还不是利益为大,再冷也冷不过人心。”

然后我和中理一起边走边唱起了赵雷的歌:“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把我画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已经忘记又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远的路。终于碰到了一个名叫“时光驿站”的宾馆,我们进去顺利开了个标准间,价格公道,态度温柔。

当我们打开房门时,一股温暖的气流迎面扑来,顿时让我感到舒适无比,我把随身行李往桌子上一丢,便一下跳到了床上,躺在床上笑得合不融嘴。

我说:“幸福就是这种感觉吧?”

中理把鞋脱掉,袜子随地一扔,赤着脚在房间里边跑便喊:“万事俱备,只缺女人。”一幅贱得要死的样子。

当疲惫,饥饿,寒冷,迷途交加在一起时,你会不会感到心情沮丧?但我却感到非常的满足,那一晚让我感动的并不是终于找到了温暖的住所,而是一路行走,一路寻找的那个过程。终于有人与我一样,一起感受着我们所共同喜欢的一切,是那种说走就走的爽快,是那种不作就不会死的经历,是那种漫无目的的享受,是那种发自心底的情愿。

第二天中理一早叫醒我说:“快起床啦,有个故人打电话说要来请咱们吃饭啦。”

我没睁眼,但是嘴里在嘟囔着:“吃天津的狗不理包子。”

在天津当教师的朋友张慧慧请我们吃了狗不理包子,那是我第一次吃正宗的狗不理,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

天津那古典式的建筑,纵横交错的胡同至今留在我的记忆中没有磨灭,还有寒冷的风,温暖的时光驿站,以及最出名的狗不理包子……

我和中理的过往就像是一本故事书,不温不火的情节却总让我忍不住去读,去写,去思索。后来我们再也没有提起那天晚上,因为它在我们的故事书当中就像是一页若有若无的插曲,非常平淡,非常正常,非常波澜不惊的事件,就像我们所在意的那种感觉,那种默契,那种与世无争、闲云野鹤般的向往,如此而已。

前段时间,我们几个朋友约在一起喝茶,中理说:“小祺,我们认识有一年了。”

还没等我说话,身旁的邹姐说:“什么?你们两个才认识一年啊?”

我说:“是呀,认识一年了。”

邹姐惊讶地说:“我还以为是从小玩到大的呢,你们两个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认识十多年了的样子呀。”

中理开玩笑地说:“是呀,因为我和小祺在一起是度日如年啊。”

“噗……”差点又让我笑喷!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些挨打没人拉的话好吗。”

中理接着帮我倒上茶,说:“你快喝茶呀。”然后嘴角一撇,露出温总理式经典的笑容……

多少个日月已去,又到了晚上喜欢去找“雪花”的季节。我依旧去中理那蹭饭蹭酒,那一晚我们聊起了天津的建筑,聊起了作死的感觉……从中理那微醉着回来时,独自走在夜色中,心情释怀良多。

曾经在北京,常如书中所描写的这样:蜗居在一个小地方蹉跎岁月,心事辗转,也曾在缺月之夜,夜不能寐,看见“缺月挂疏桐”,听见“漏断人初静”,感念自己孤单一人,就像失群的落雁,苦苦寻觅着安身之所。如今走在寂寞的街道,面对着陌生人流,我却能像个坦然的流浪歌手一样放声高唱:“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把我画在那月亮下面歌唱……”那种感觉让我非常爽快。

当我边唱边路过一幢幢高楼大厦时,突然不再羡慕住着大房子的人们,家家的门里都有故事,我的虽小,但很快乐。茫茫人海,徐徐众生,不要奢求太多,三五个朋友足矣。就像人与人的期许,有时候会辜负,但是明月常在,不离不弃。所以学会与明月相逢,与明月相知,让月光照彻生命,这是一种成长。

感谢缘分,感谢相识,感恩陪伴,感恩成长。

我记录下这些或深或浅的文字,我能想到,当中理偶然间读到这篇文章时,他会嘴角一撇,又露出了温总理经典式的笑容。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