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巫女的独白
凌晨三点多,夜雨滴落窗台。在雨滴和金属的碰撞声中,我早早醒来。
从以往睡到不死不休到现在睡眠可有可无。这不再是坚持和挑战。而突然间莫名其妙成了习惯,虽我从未养成它。
湖南特别多雨,我又特别寻求安逸。
可就在昨日的某一刻,突然清醒无比。这一年来,怎样混沌了一番。如今忽然洞明起来。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从十一二岁的样子,也是忽然有一天,我想着为了将来自己能够坐在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写作而努力学习,努力做人。就是为了等到那一天。我给自己预演无数遍了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其中,有一些时候我便庸庸碌碌忘记了。二十岁始这念头异常强大起来。强大到我无法抵挡的想拥有一套房子,然后写作。至死方休。
我这一生,到昨日才有过了大半的感触。已经二十五岁末。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年头。这一年,我买年货一样办完了人生中几件大事。结婚、生子。然而,即便女儿乖巧可爱,我却依然后悔生子。因为,日后很多次机会我会因为她而无法专心致志地写作。会写作的人不会结婚,可当年我因为什么而结婚也就是因为生命不能承受太轻。熟知这些或许更好。如今,我却怕因为自己的偏执误了女儿的将来。呵!二十六岁!我负载着时间之轴前行。
写作这件事本身是一次自我介绍的感觉。而更多的是,我特别沉迷于独白。
几乎什么我都不抱期望了。我希望日子就这样走下去。然,父母会年迈,孩子会体弱。我的夙愿不会一帆风顺地达成。以前,我都特别喜欢在深夜,独自在夜色清浅的地方走。同白天的聒噪形成对比的是,夜晚总是那样宁静。在那些宁静的时候,我总要不断问自己,想做什么。要什么。人生自由人生清醒而渺小,我就在这里生死悲欢。
现在,终于可以重拾被遗落的珍珠梦境。顿悟发生的太缓慢,以至于我昨日才醒过来。我只是想写作,而且不是起点那样的软文或者冲量文、码字文。
到目前为止,大概乱七八糟未经整理的手稿有六十万字。我愿意承认的是,我是从二十五岁真正开始写作,因为从二十五岁我想丢掉一切琐碎,只做好这一件事。如实,我在那样做。
为了写作、阅读这件事,我去读研了。读研最大的收获仍然来自于写作。
从前,我都是告诉自己,走路一定走在人群前面或者后面,不要混迹于人群之中。然,又因为远离带来了落寞。在落寞里顿明,在落寞里重新思量。人肯定是无法两极的,灵魂放船尾,肉体放船首都难以做到。有时候,我远远羡慕那些打情骂俏的场景,一旦到了其中,忽有不适之感。万一难责其究地非要在一起,不久我总是想法脱离出来。学习和努力是其中一种途径,我从未正视自己这一点。假如在人群里很受欢迎,我仍然不愿意在那里呆太久。也许这就是梭罗说的“我讨厌人类。”我并不讨厌他们,只是想脱离他们而已。
混混沌沌过了一年。现在要重拾旧梦,却有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我对自己的梦想还是感到无限的欢喜。可我又憎恨自己不愿将自己放至茫茫江水随波逐流。否则难以有那虚实感。难以知道人生真正的境况如何发生和了结。而这在写作的世界里却必不可少。因为怕掌握不了方向,因为怕到达不了彼岸迷失深海,因为我的本性又十分浅薄,十分庸俗。这我深知。从我十分喜欢黄金香水那样奢华的东西也许能看出这种端倪。
这是一个矛盾。无法拒绝,无法回避的矛盾。要苦苦思量那些矛盾发生的过程及结果在写作里本应手到擒来的,这大概是鲸鱼说的,我应该再过许多年去写作!然,我不敢,我有怕自己放弃的怯懦。不能丢那么久。许多年!多么漫长。是否有其他方法和途径达到要求!
今日,我依然在寻找。
雨滴打湿窗台。时间传唤我跟他一起走。航儿还在熟睡中。输送凉意的电风扇在旋转。这是二零一六年七月二十一日的湖南。我在湘潭窑湾古镇的一个二楼小房间写着这样的文字。它们七零八落地表达着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