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八哥的故事

作者：木子心

风摇晃着相思树，树上，红豆红了，八哥却没有品尝的心情。

八哥是大龄男青年了，还没有女朋友。他的羽毛，在白天的衬托下尤为醒目。

白头翁曾说：“瞧八哥黑不溜秋的样子，天底下最丑的人恐怕就数他了，哪个姑娘要是嫁给他可就倒了八辈子的霉！要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遗传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白头翁这么一说，院子里黄鹂、麻雀、白鸽……这些鸟儿都远远躲着八哥，生怕沾了八哥倒霉的气气。

八哥很孤独！

院子里有一个老爷爷，老伴在世的时候，喜欢泡一壶茶，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听老伴弹钢琴，那琴声婉转悠扬，听得如痴如醉处，老爷爷就会呷一口茶，跟着琴声哼哼小曲儿。后来，老伴生病去了天堂，院子里不再有琴声，阳台也看不见老爷爷的身影。人们说，老爷爷太过悲伤，变得很孤独。

或许，八哥感受到了老爷爷的这份孤独。

以前，八哥孤独寂寞的时候，就飞到老爷爷家的屋檐下，站在木栅栏上，和老爷爷一起静静地聆听屋内的琴声。一曲结束，老爷爷起身，在木栅栏的小食槽里撒上美食，然后回屋。看着老爷爷离去，八哥扇扇翅膀，低下头品尝。这时，屋内传来老爷爷的声音：“老伴呀，身体不好，就别弹琴了！”

“多弹弹，怕以后我不能弹给你听了！”

“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

八哥的心酸酸的，感觉今天的美食怎么也吞不下去，他难过地叫了一声“啊……”那声音居然有钢琴的韵味。

老爷爷的老伴听到了，吃惊地说：“老头呀，你听，八哥会唱歌，我不担心我走了没人给你弹琴。”

八哥会唱歌，声音有琴韵，一时间，在院子里引起轩然大波。黄鹂特别不服气：“八哥那破嗓，还有琴韵，那我算什么？”

“你就别计较了，人类怎么懂得欣赏鸟语呢？”麻雀说。

“就是就是，你是夜莺，你的歌声天下第一动听！”白鸽连忙附和。

白头翁摇摇头上的那小撮白毛，白了一眼站在木栅栏上的八哥说：“捂住耳朵，赶紧走，小心被污染！”

说完，白头翁扇扇翅膀飞走了，黄鹂、麻雀、白鸽……也飞走了。

八哥没有走，每天，从黎明到黄昏，夜晚到清晨，八哥都站在木栅栏上，唱着他那富有“琴韵”的歌声。

有一天，人们看见，老爷爷家的屋檐下多了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一只鹦鹉，这只鹦鹉是个小女生，红嘴唇，绿羽毛，歌声婉转动人。黄鹂、麻雀、白鸽，还有白头翁都被鹦鹉的美丽，被她的歌声迷住了。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的时候，他们就早早来到院子的相思树上，听鹦鹉亮开歌喉，热情地和人们打招呼：“早上好，早上好！”

邻居们见了，夸赞道：“鹦鹉真有礼貌！”

老爷爷也出来了，在阳台给鹦鹉打扫卫生，他笑得胡子都弯了：“这妞，和八哥一样，嘴甜！”

可是，八哥从来没有向人们问过一声好，老爷爷为什么这样说呢？黄鹂、麻雀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白头翁愤愤不平：“鹦鹉妹妹，别听老爷爷瞎说，那丑八怪怎能和你相提并论？”

听了白头翁的话，鹦鹉看看八哥，没有说什么。

春天，院子里的相思树开了花，像天边的晚霞；冬天，雪花落在相思树上，像洁白的梨花……

人们看见，鹦鹉飞出了笼子，和八哥站在木栅栏上，他们的身旁多了两只小鹦鹉和小八哥。小鹦鹉和小八哥甲甲叫着，啄着红豆果，屋子里传出了悠扬的钢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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