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幕后交易
距离澶州万里之遥的巴尼西亚有一座海滨小城名为班图。城西有一幢破旧的老宅，外墙爬满了藤蔓。顺着屋内落满灰尘的楼梯，可以看见一扇半开的门。门缝并不通往卧室，而是一个黑暗狭长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有一盏微弱的油灯。灯前展开了一个长卷，上面用两种墨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伊涅斯坐在长卷之前欣喜若狂。他知道这个卷轴的里的内容必定就是他苦苦寻找的灵魂巫术的原文。虽然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是书架上的各种笔记应该都是解释和分析卷轴内容的。仔细对照笔记，或许可以破译上面的文字。
（古尔刚得到特里尔石碑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词语对照表，计划发表在考古学刊物上。等他意识到了巨魔卷轴的价值后，烧掉了原稿。还好石碑是属于大学的财产，没有被毁。）
伊涅斯在这密室里一坐就了半个月没有起身。他不眠不休，潜心研究巨魔卷轴，不仅完全破译了上面的阿门通语，还把古尔留下的笔记全部研读了一遍。
巨魔卷轴
伊涅斯知道了这间密室的主人擅长暗系魔法。笔记的内容大都是将灵魂巫术应用于暗系魔法的尝试。制作巫骨的方法笔记中也有提及，不但需要暗系法力，而且还要冰系法力的辅助。
“这可难办了……难道要会暗系魔法才能制作巫骨？”伊涅斯略显失望。（他并不知道兰灵有暗系能力。不然一定立刻动身去抢。）伊涅斯想着阿雅明明没有暗系能力，她是如何绕过暗系魔法而制作巫骨的呢？
伊涅斯自负聪明绝顶，既然阿雅能办到，他也一定能找到方法！
这卷魔法书，伊涅斯越读越觉得奥妙无穷。上面的内容解释了世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什么是灵魂。各种文化中都有关于灵魂的描述，精灵族也不例外。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准确诠释灵魂的本质。
在灵魂巫术的理论体系中，灵魂是一种有着特定规律的能量。生物的肉体不过是维持灵魂能量不被外界干扰的外壳。一定条件下，强大的灵魂可以吸收别人的灵魂能量，从而加强自己的力量。卷轴的前半部分主要阐述原理。所谓灵魂巫术就是让人吸收、转化、并富集灵魂能量的方法。
卷轴的后半部分（布森撰写的部分）以土系魔法为基础，拓展了灵魂能量的应用范围。它不一定附着在肉身之上，也可以是沙、土、烟尘。被灵魂能量加强之后，土系法力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卷轴中提到，在特定条件下杀死别人并吸收灵魂能量，被称为“献祭”。古尔的笔记中有大量关于献祭的内容。
“所以说……灵魂巫术和失传的血祭魔法大概是一种东西？”想及此处，伊涅斯双手都有些颤抖。这种久违的感觉，只有他从母亲手里抢到血魂石的时候才有过，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
通过连日的研究，伊涅斯意识到这个卷轴并不是魔法书的原本，而是另一个人的魔法笔记。卷轴上半部的最后几段写得莫名其妙，怕是连作者也没有看懂，所以只是写下了猜想。
最难看懂的这几段涉及到灵魂与时间的关系。“这不就是永生不死的秘密吗？！”
时间仿佛在这个狭小的密室里凝固了。伊涅斯一动不动，没日没夜地对着卷轴发呆，苦思冥想最后没有看懂的几个段落。（这一幕与赫穆挲参悟地宫墙壁上的石刻一摸一样。）
伊涅斯知道，这几段的内容比制作巫骨或是血魂石的方法还要重要得多。只要能够永生，力量就可以慢慢累积，战斗的技巧也可以慢慢磨练。只要时间够长，就算没有血魂石，他也能达到法弗纳的境界。
正在思考的伊涅斯忽然一皱眉，小心地收起了卷轴，不紧不慢揣在怀里，走出了密室。
楼下满是灰尘的客厅里站了一个人。这人身材高大，穿了一身厚棉衣，头戴古铜色头盔，背上背着两只铁钩，空着手站着。
伊涅斯注意到了对方没有什么敌意，可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哼哼，你恐怕杀不了我。”伊涅斯下楼，冷眼看着面前的希莱修姆说道。
“我是来做交易的。”希莱修姆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交易什么？“伊涅斯问。
“我要你手上的那个卷轴。用什么交换都行。”希莱修姆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伊涅斯听了心中大惊。他知道以希莱修姆的能力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跟踪他的。这人背后还有高手盯上了这个卷轴。然而此人却不直接来抢，而是找了中间人来交易。
“这人是谁？怎么跟踪我的？”伊涅斯没有回答希莱修姆的提议，心中快速分析谁是幕后的主使。
看伊涅斯没有回应，希莱修姆接着说道：“一百颗凤凰丹如何？那个卷轴，你可以抄一个副本。对你来说没有损失。“
伊涅斯依然没有说话。
“血魂石呢？比你这个小一半，三颗。”希莱修姆继续叫价。伊涅斯沉默不答。
“谁派你来的？”伊涅斯终于开口问道。他预计自己很快就能掌握血祭魔法，独立制作血魂石。他更关心是谁盯上了自己。
“我不能说。你懂规矩。”希莱修姆答道。
“他已经会灵魂巫术了，为什么还要这个卷轴？”伊涅斯问道。佩戴着血魂石的伊涅斯有着极强的感知力，想要不留痕迹地追踪他的位置非常困难。他思前想后，所接触的人中，大概只有那个藏在少女尸体背后的人能做到这一点。那人藏得极深，而且巫术远比阿雅强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卷轴有什么用。我只是中间人来做交易而已。”
“你常在地下生活吧。可曾见过岩蜥？“伊涅斯问。
“见过。”
“我要他们的王。”
这次换成了希莱修姆长时间地沉默。他在等待雇主的指示。
独行者 希莱修姆
普维斯的大地上暗潮涌动。新的“牌手”纷纷上桌，有的人亲自出手，有的人暗中布局。
世界的另一边，汹涌的大海上，巨浪拍打着一座岩石小岛，似乎要把它从海面抹去。一个岩洞里，伴着轰隆的海浪声，一个穿着黑袍的背影正在埋头工作。
他面前有一套复杂的玻璃蒸馏装置，一个很小的蜂箱，还有一颗发着绿色荧光的球体。那个小球好像一盏台灯，发出的微光照亮了黑袍上的绿色长蛇，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弹射起来。
“哗啦”
不远处，一个同样衣着的人翻了一页书。这人拿了一本小开本没有封皮的书，看得聚精会神。那本书刚刚好挡住了他的脸，也不知是否带着面具。
“咔嚓”这人举起苹果咬了一口。（看来没带面具。）
“你不去吗？”啃苹果这人问道，听声音是埃斯格鲁索。
“正忙着，没空。你代我去吧。”柯伦用他那独有的沙哑嗓音说道。
“呦吼，我可不敢骗这位。他能认出我来的。”埃斯格鲁索说道。
“你去吧。他不在乎的，只要你能把事办好。”柯伦催促道。
“你拿什么谢我？”
“一勺蜂蜜。”
“切……”埃斯格鲁索不屑地说了这么一个字，站起身来，从手边拿起面具，走了出去。
小岛一侧的海崖上狂风呼啸。巨浪泛起的白沫很快被强风吹散。埃斯格鲁索站在风中。四处无人，他的黑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埃斯格鲁索突然一转身，一个穿着烟灰色紧身长袍的蒙面人站在他身后两步远。那人脸上烟灰色的围巾也在风中抖动，但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会长。”埃斯格鲁索的嗓音变得沙哑。
“要你去执行纪律。”查理曼尼说道。
“谁？”
“独行者。”
“原因？”
“第四条。”
“他可不好找。”
“我雇了人帮你找。”
“按规矩来？”
“嗯。办完事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带着东西，是个海螺。”
“好。”
埃斯格鲁索刚说完话，他面前的查理曼尼就消失了。没有烟雾，没有闪光，就那么一眨眼凭空消失了。埃斯格鲁索确定自己没有眨眼。不管见过多少次，查理曼尼这一手功夫都让他赞叹不已。
埃斯格鲁索
“我要离开几天。”回到岩洞中的埃斯格鲁索说道，声音恢复了清亮。
“这么麻烦，要几天？”柯伦问。
“不麻烦，我顺便出去玩玩。”埃斯格鲁索说得似笑非笑。柯伦已经知道他又要出去找情人了，懒得再理他，继续埋头写着什么。
小蜂箱里有几只蜜蜂出出进进，其中一只飞到了柯伦的左手上。那只手带着黑色的皮手套，正是在暗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万毒手”。那只蜜蜂顺着柯伦的手慢慢往他的衣袖上爬去，身体的颜色发生了变化，越来越淡，最后完全透明。
柯伦没有管那蜜蜂，站起身来去看眼前的蒸馏设备。在设备的末端有一个长长的冷却滴管。淡黄色的粘稠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一个广口烧瓶里，看起来好像一瓶蜂蜜。
柯伦等着最后一滴落下，拿起烧瓶嗅了嗅，气味与蜂蜜无异。他很想尝一口，不过即便是他也不敢品尝这种死亡之蜜。
柯伦拿着烧瓶仔细观看烧瓶里缓慢流动的液体。烧瓶遮住了他的脸，但这一定是一张笑脸。
这一小瓶“蜂蜜”可是个非凡的成就，是古往今来世界上最厉害的毒药。还没制成的时候，柯伦就给它起好了名字——附骨柔糖。这种毒药结合了科波拉留下的十余种蛇毒，埃斯格鲁索贡献的蝎毒，庞波的绝命蜂毒，还有他自己所擅长的蛛毒。
只要沾上一点点附骨柔糖，毒药就可以在敌人体内寄居，柯伦可以随时控制是否毒发。此毒还可以根据需要，迅速增强腐蚀性，大量稀释也不减弱。
虽然常态是浓稠液体，附骨柔糖也可以迅速转化成毒气。转化的过程非常剧烈，可以用来爆破。搭配上柯伦新开发的隐形绝命蜂，附骨柔糖可以算得上是万毒之王。
柯伦知道，有了这样的毒，他才算是真正超越了老师，超越了父亲，才配得上天王之位。
隐形绝命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