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很小气

2018-05-02  本文已影响0人  磐石VS蒲苇

      大家应该都知道,天生就小气,是遗传;后天也小气,就应当是生活的历练。

      从我父辈往上辈子追溯,都是清一色的贫穷人家,但不是泥腿子,他们个个肚里有水儿。祖父母没有留下什么遗产,一孔破窑洞,几个烂板箱,几亩薄地。父亲很早就跑出来自主创业。那个时代的无产阶级很多很多,遍地开花,没有最穷的,只有更穷的。儿时我听爷爷给我讲过,父亲读书那会儿在村里上学,邻村有个弟兄五个一起上学的,一字儿排开各差半个脑袋,每个人一个大海碗,能把半座山吃掉。家里穷的,土炕上就是草席一片。夜里五个秃头小子共挤在一床被窝里取暖。这样的人家生长的,估计很难大气。

      记得曾经有一年我和爷爷到镇上赶会,从早上的天蒙蒙亮,到傍晚天擦黑,我们赶着一头驴回到家,硬生生的走了四十多里路。父亲知道爷爷的“小气”走时给我塞了五块钱,要求坐车,我是从早晨到下午赶会结束,手里一直攥着,最终没有把它花掉,更没舍得买小吃给伙伴们分享。5块钱快被手汗泡烂了,还是坚守住了小气。

      这里说的大气与小气,不是说气量与胸怀,而是花钱的方式。

      骨子里透出来的小气,是先天的因素。但也不排除人家天生大气的,豪爽磊落,有几毛花几毛,东借借西借借花了自己花别人,这叫英雄不算小帐。我自小就是一个抠门货,所以注定了这辈子不会有大的作为。

      上学与同学们起哄,几乎大多数男女都背着一个外号,外号沒有褒义的,估计水浒看多了。那时候的我们那里懂的尊重人格,叫黄毛的,贼眼的,瘦猴的,烂渣的……都是损人的。其中有位同学绰号就是“小气鬼”,这可太没有面子了。小气加上一个鬼,男女同学每天都敢这样叫,几乎替代了真实姓名,除了上课偶尔能发出一两声,要不然时间久了,真的就不记得啦。我呢,虽然从来没被冠名,从没有被指责小气,但是我骨子里是真的不大气,自己兜里也没有几毛钱。

      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可我心里是老早憋着自己的野心。想大方可惜没条件,等老子哪天有了钱,发了财,你看老子如何来摆谱与哆嗦,想想都来劲。

      有一天真做了梦。我梦到自己成了腰缠万贯的万户侯,把所有的男女伙伴都请到酒店里,好菜好酒,任他们吃,任他们喝,大家都竖起大拇指崇拜我,为我喝采。当时我那个炫啊,转着酒桌享受着荣光…

        梦有时候可以成真,挺期待的。

      在父亲最辉煌的时刻,我命好,赶上自己一次生日宴请同学,我足足的过了一把瘾,就像磕了药,那个陶醉啊!可惜好景不长。傍晚回家,看到爷爷拄着拐杖笔挺挺的坐在门口,父亲站在他旁边。看到这一幕我,我都不敢叫“爷爷”,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早年碰到过一次,是父亲犯错,被严厉的爷爷用拐杖美美的“敲”了三下,父亲的脸瞬间就紫了。

        爷爷没有等我开口,就把我叫到身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知道脑袋嗡嗡的响。爷爷语气很平和,就像他在台上讲话一样,很平和。给我讲了一个他小时候的故事,听众是爸爸、我、还有在厨房里好像做饭但又听不到声音的妈妈。

        爷爷11岁那一年,曾祖父被日本兵杀害,原因好像是给人家医病没有医好,因为曾祖父是一名乡医。就这样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想读书但是读不起,只能辍学。有哥哥、有弟弟、有妹妹,曾经的他们有一段时间都吃树皮、草根、野菜。在后来他和哥哥俩人给财主放牛、锄地,但是有时间就跑到学堂听课,这样一来一往,难免会被发现,兄弟俩人也经常遭到暴打。即便是这样兄弟俩人也没有停止,伤好后继续,只是学会了收敛,干活的手练就的更快了。每次割草回来都悄悄的给自己家里的羊留够口粮才上交。“小气”从那个时候开始练就。

        爷爷的哥哥如愿继承了曾祖父的衣钵,成为了一名医生,以针灸,文明乡里。爷爷因为勤勉步入了仕途。从小养成的习惯,伴随了爷爷一生,不铺张、不浪费,是爷爷一生的信条。后来日子宽裕了,在前文中提到的兄弟五人,在爷爷的帮助下,也顺利的读完了书,后来爷爷还要求兄弟五人,还清因学欠下的债。爷爷得每一笔开销都在尽可能的降低,在降低。

        国学的祖师爷也赞成小气。留给后人三句话,一是慈,有大爱之心;二是俭,就是勤俭持家过日子。三是不敢为天下先,别总出风头。看来小气是据可查的。

当然,小气和吝啬,有本质的区别。就看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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