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无题~~被逼着写的日更

2022-03-09  本文已影响0人  淘淘不珏

许是最近见到听到的不幸事太多,我总会想起那个曾经与我同路的老人。

几年中,每天八点前后,都能在东二环的桥下遇到他,寒暑不断。其实桥的对面就是博物馆广场,每天都有好多老人在那锻炼身体。可他选择一个人走,我想他应该是孤独的。

每次看到他,就知道时间尚早,我会悠闲地跟在他身后,保持不远的距离,假装我也在散步,和他一起。他总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也许在沉思,也许只是安全起见。我会随他的视线把目光也停留在他的脚上。他穿一双颜色鲜亮的运动鞋,我想那应该是儿子或者孙子穿过时的款式。这时我就想笑,我爸应该庆幸,他只有三个女儿。

老人总是穿一身和爸爸同款的灰色运动服,背着手,戴一顶灰色的礼帽,也许也有一头和爸爸一样的白发。跟在他身后,我会有一种没有缘由的亲切感。一步一步,他看路,我看着他……

多年来,我们父女这样的随行仅有过一次。

那是冬天,最冷的那几天。忘记是什么原因,头天晚上住到了爸妈家。睡前爸爸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仿若不经意的问我明天几点走,我告诉他六点半,不然会迟到。第二天我五点半醒来,已经听到客厅爸爸的咳嗽声了。爸爸给我做好了早饭,虽然就是一碗面条,但我还是吃的有些哽咽。为人父爱其子本是天经地义,但对于一个不善表露心迹的男人来说,这应该是最大的爱意了。

外面很黑,也很冷,邻居有家在办丧事,楼道外还靠着几个花圈。我不敢出去,洗漱的时候就开始犯愁。收拾好之后,很意外,爸爸已经穿好了外套等在门口,说我送你。我捂着眼睛笑了,幸福又心酸,三十多岁了,爸爸送我去上班,现在想起来还是想流泪,心里一阵阵钝痛。

就是那样,迎着冷风,他在前边走,我在身后跟着。爸爸负着手,低着头,看着脚下,帽子遮住了满头白发,仿佛这样就永远都没有迟暮。我舍不得上前与他并肩,只想一直走在他的身后,眼前的肩背,才是我的依靠。

东边那颗神出鬼没的太白星出来了,天也有了蒙蒙亮光。站在公交车上和爸爸挥了挥手,他却扭过脸没看我。我低头忍不住笑了笑,知道这个老头不好意思了。车开了,爸爸却没有走,悄悄地转过头看着我的方向……据说到了晚上,太白星又会从西方升起,那时叫做长庚,代表老人长寿,可最终,爸爸……并没有应了这个预示。

前些天,我又梦到了他,可奇怪的是,梦中爸爸的背影总会和那个老人重叠。醒来后,我真的有些担心了。半年多了,再没见过他散步,我不由得就开始胡思乱想。

姐姐是个乐观的人,她说也许他只是搬家了。

我很喜欢这个解释,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我就想不到?性格使然吧。同时也有些自责,每个老人都应该长命百岁,我该一直为他祈祷。这样吧,每天都遥祝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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