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到底没睡成午觉。

看了一下手机，1点零5分，2点送儿子去上课，如果睡40分钟话，还来的及。

九儿打开电热毯，坐上床，抬眼看到窗前有个纸箱子，那是昨天收到的快递，九儿在某个平台下单的一套红楼梦。

下床拿起刀片花开箱子，红色底白色印花的大观园盒子展现在眼前，看上去好美。感觉也好沉，大概是因为它是红楼梦吧，“经典”的地位在九儿心里是沉甸甸、又很艰难的感觉，“我最好还是先睡午觉”，九儿心里想着，拿起手机拍了两张照片，顺手发了个朋友圈，并配文：“收到、打开，真的好美。我还是先睡午觉。”

九儿并没有睡成午觉，她已经不记得她在床上干了些什么了？八成是刷手机。一个小时，转眼即逝。

九儿把儿子送到地铁站，有朋友在那里等他一起。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了趟超市，买了5瓶矿泉水。

其实，九儿只想要这些瓶子，她从老家带了一大桶芝麻油，回来分装后送给要好的朋友。

看了一眼手机，2点20分，先睡一个小时，还有时间工作一会儿。就这么想。

她进屋，用手摸了摸温暖的被窝，这个温度，适合脱光了贴着软软的床单，九儿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经感觉到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被温暖到张开眼睛跳舞。脱衣服之前，九儿忽然意识到家里只有她和公公两人，犹豫了一下，九儿堵上了自己的房门。

坐进被窝里的她全无了睡意。

起床找个笔记本记下今年已经读过的书，在想下一本读什么的时候，九儿忽然想读一些无用的书，抬眼，她再次看到了那套红楼梦。

把书从光滑的盒子里取出，明亮的、栩栩如生的插画让她惊叹，真的好美。插画上，人物或喜或嗔、假山微蓝，树木透着蓝绿色，似乎和现实生活不符，又透着一种真实的飘渺。

正红色的书皮，摸上去是磨砂的感觉、又有绸缎的细腻。黑色草书的“红楼梦”和雕刻繁文的“石头记”透着一股神秘。

忍不住又发了一个朋友圈，“这套书真的好美，想读一些无用的书。”

手机上看到一条回复，头像是她很熟悉的，是和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一个人：“有午觉睡的人真幸福。”

九儿忍不住回复：“如何过日子是自己的选择，年纪大了，午睡能帮我恢复体力。”

一分钟后，九儿看到了他的回复：“能自己选择如何过日子，并且有午觉的人也是令我们膜拜的”。

九儿从这个回复里，读书了一些酸溜溜的情绪，自己的心里涌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她很冲动的想回复说：“是因为有人在替我辛苦打拼。”联想到前面的选择，居然有句话在九儿心里响起：“幸好，我当初没有选择你（否则也不会在今天的可以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

九儿望向窗外，外面下着雨。春节过后回来快一个礼拜了，魔都的天一直下雨，阴冷阴冷的。脑海中出现几个画面。其中一个画面是：

阴雨的午后，外面行走的人揪紧了自己的衣服，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躬着身、撑着伞，每走一步看着都那么艰难。

屋内，一个女人光腿穿着大毛衣坐在被窝里，电热毯已经把被窝烘得热腾腾的，女人惬意的看着书。

另一个画面是：

阴雨的午后，从窗子看出去，地是湿的，天空飘着雨，雾蒙蒙、灰突突的，偶尔有人走过，或者有公交车开过。

屋内暖气开的很足，一个优雅的女人坐在飘窗上的羊毛垫上，背后是一个很大的靠枕，托着她柔软的身体，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衬衫，光着脚盘腿而坐。面前是一个小茶几，茶几上一个烧水的电茶壶，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茶碗里红色的茶汤晶莹剔透，冒着热气。在她的手边，是一本打开的《红楼梦》.....

九儿忽然觉得，自己必须把这些记下来。无数次，她的脑海会出现一些画面，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也会出现一些语言，就如像一部小说的开端。每一次，一闪而过，或者九儿想要继续之前的事情，想等有空了再记，就没有了。

而今天，忽然有一个很强烈的声音说：起身，下床，去写。

于是此刻是这样一个画面：

从窗户看出去，外面雨濛濛的，天阴沉沉的，看上去有点压抑，对面的高楼里有一两个窗户有灯光，地上很湿，偶尔路过的橘色出租车是灰色中一抹色彩。刚从外面回来的九儿知道，外面很冷。

屋内的飘窗上放着一个花瓶，几支澳梅开的像假的一样，桃红色的花长砸在棕色的枝桠上。书桌前九儿敲着键盘，在努力的想记下一些东西。右手边是袋泡茶，玻璃杯装的，九儿觉得手冷的时候，顺过来暖一下。椅子前面、桌子底下是一个小的电取暖器，小腿的前面被烤的发疼。就在刚才观察的时候，九儿顺手打开了熏香机，昨天晚上放的精油和睡，没有用完，出来的喷雾味道已经淡了很多。

心动念起，念起身动。

在这个阴雨的午后，九儿给了自己一个去做的理由，体会着不同选择的一个不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