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汪】一首歌一个故事

2017-05-20  本文已影响0人  umarare真実

夜晚降临,西安曲江大剧院热闹非凡,这天,是苗阜王声搭档从艺20年的相声专场。全国各地的观众慕名而来,来自各地的相声名家也因此前来捧场道贺,切磋交流,场面极其壮观,俨然是业界的一次盛会。现场高朋满座,满坑满谷,气氛极好,苗阜王声加演数次,终以一曲大家耳熟能详的《青曲赋》,为此次演出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庆功宴上,来自全国各地的同行们和自家徒弟们一位接着一位地向苗班主敬酒,倒是王声坐在一旁闲闲的,落得清闲。眼看一个钟头过去了,他家逗哏就算再是个酒篓子,也经不住这种拿西凤当七喜的喝法呀!王声用凉凉的眼神瞧了一眼这会儿正在和苗阜抱着酒杯胡谝的玉浩,后者立刻觉得后脖颈子一凛,马上拿着酒杯去找他家小王子了。苗阜还在那儿奇怪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跑了,一回头就看见了正皮笑肉不笑得盯着他的王声,坐回他边上,笑得一脸桃花色的苗阜喷着浓浓酒气和王声咬耳朵:“没事儿,今儿大伙儿都高兴,就多喝几杯,你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葛我啊!”

“我看你就是挨葛没够!不要命了你,一次喝这么多,再给喝进医院一回,反正我不看护了,爷不伺候了!酒给我,我跟他们喝!”

这可是王声开天辟地头一次揽下喝酒的任务啊!也是因为兴之所至,众人群情激昂的地向平素里令人敬之畏之的王老师发起疯狂攻势,半个小时,就把王声灌得趴在了酒桌上。苗阜终于坐不住了,赶忙把人架起来扶进了休息室,知道王声喝多了就愿意睡觉,谁打扰到他了就开始闹。

把人放到沙发上躺好,管服务员要了一个舒服的抱枕给王声枕好,把鞋子给脱掉,苗阜又拧了一个小毛巾慢慢地给人擦着脸。

奈何我们的王秘书长安静地睡了没一会儿就开始闹人,一个劲儿地喊热,胡乱地扯自己的上衣,被苗阜一把摁住了双手,“别闹啊你,这会儿穿少了容易着凉。”可是苗阜很快就意识到,这会儿跟一个一喝醉就爱耍小孩儿脾气的人讲理是一拧拧用也没有的,眼看王声就要把自己的白衬衫给脱下来了,苗阜无法,只好把人扶起来揽进自己怀里,生怕他着凉。怕他再闹,苗阜一边柔缓地拍着王声的背,一边以哄孩子睡觉的语气在王声耳边轻轻说着:“乖,咱不闹了,好好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咱就回家了!”过了一会儿,终于沉沉睡去。苗阜松了一口气,正想着等人睡熟了去照顾一下场面,怕孩子们盯不住,王声突然咂了咂嘴,睡得极香甜的样子蹭了蹭苗阜的领口,一声呓语:“哥,谢谢你……”

听到这句不知是梦话还是醉话的苗阜,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微微颤抖着,胸中被一种绵软的情绪塞得满满当当。

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啊,久到他自己都以为已经忘记了。可当王声再一次说出时,一颗心却是那么无法抑制地再次为眼前人而悸动。

这么多年过去,彼此都还记得当初的对方。

轻抚着王声熟睡的脸,苗阜的思绪飘回了三十五年前的夏天……

铜川矿务局家属院热闹非凡,“孩子头儿”王声正带领着他的“部队”四处“征战”,伺机偷摘邻居王大爷家的西瓜,大的冲在前面摘瓜,小的在后面匍匐,观察有无“敌情”,可谓是分工明确,分配合理。

要说当时的王声,真可谓是大院里男孩子中间旗帜性的人物,鬼点子多,会讲故事,拥趸者不计其数,祸可也是没少闯,街坊四邻都知道,一向温文尔雅的王老师,家里的宝贝儿子王声是个捣蛋大王,时不时拿他当反面典型教育自己家小孩儿。

不过说来也怪,和这“反面典型”关系最好的确是大院里性格最沉稳,平素常最懂事的苗阜。生于大家庭,几代同堂,长辈要求严格,造就了苗阜比一般同龄人成熟的性格,几乎没有淘气闯祸的时候,总是在家,自己的小屋中摆弄些手工的小玩意儿,话也不多,对谁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微笑的面孔。

可想而知,这样的小孩儿定是被排斥在普通男孩子玩耍的群体外的。可是王声却和苗阜最为要好,虽然苗阜几乎从不和他们玩儿在一起,但是王声每次闯祸,都是他领着人提着东西上门给人赔礼道歉,处理善后事宜。两家因为孩子的关系渐渐熟悉起来,王爸爸特别喜欢小苗阜的成熟稳重,虎头虎脑爱说话的王声也颇得苗家老太太的欢心。

于是,刚道完歉的苗阜王声正在出席老王家的“政治局会议”,一大段严肃的思想教育过后,话题终于被王妈妈带入了家长里短的琐事上,王妈妈:“声声子啊,你和小苗儿是一年生的,他是年初,你是年尾,人家平常还帮你那么多,你说,你是不是该管叫小苗儿叫哥哥啊?”

“哼,凭啥?都是一个班的,我才不叫呢。”

王爸爸:“这孩子,就是个驴脾气,太犟!”

眼看着王爸爸要因为自家儿子动怒,苗阜赶紧打圆场,“叔叔,没事儿,本来我俩就是好哥们儿,我会看着他的,肯定不再给您捅娄子啦!”说完就朝一边还不服气的王声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爸,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调皮,给您闯祸了。。。”这才把踢球砸碎刘大妈家窗户玻璃这页儿给揭过去。

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句俗话总是应验在调皮的男孩儿身上。没过多久,王声的小脑瓜儿里就又开始酝酿新的恶作剧。这不,刚刚把一群熊孩子安置在自行修建的“战壕”里,就急忙地要跑到大院门口给放哨的小伙伴发信号,为了抄近路,王声决定横穿树林,可是跑的太急,路又不平,眼看要到大路上了,一个没注意,被路边尖起来的石头结结实实绊了一大跤,整个人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淘气起来一向无往不胜的王声哪受过这等憋屈,加上被摔得太疼,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心里想着晚上回家肯定完蛋了,索性就一个人趴在原处默默地掉眼泪。过了不一会儿,苗阜就找到了还趴在地上悄悄抹眼泪的王声。蹲下来,轻拍着他的脑袋安慰道:

“行了声子,起来吧,跟我回家,不然伤口就不愿意好啦。”

“我不回!”把脸转向另一面,倔强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苗阜看着这样的王声,心里觉得好笑,这是怕回家被他那严厉的老爹拾掇,怕都能这么硬气,除了这位也没谁了。

“好吧,既然不想跟我回去你就在这继续趴着吧,啧啧,这天热的,我可得赶紧回家多清凉,今儿家里的院子就小爷我一个人待着,真爽啊!”佯装离去的苗阜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王声艹气中带着哭腔的大吼:“……苗阜!你见死不救!……我一个人爬不起来!”

镜头转至苗家大院:

等到苗阜把摔伤的王声背进他自己的小卧室里,安顿在床上坐好时,整个人已是满头大汗,对着水龙头草草的冲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渍,又仔细地用香皂洗了手,这才回到屋里。看着王声被磕的不成样子的膝盖,自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转身边给镊子烤火消毒边说:“声子啊,你这下摔得可不轻,待会儿可能会很疼,忍着点儿啊。”投好一个手巾放在一边,苗阜准备动手脱掉王声被磕的烂掉了的裤子,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双眼圆睁道:

“你扒我裤子干啥?!”

“你的裤子都被磕烂了,还这么脏,快脱下来别穿了。”

“那我待会儿穿啥?!”

“我给你找一条我的穿不就行了。”

“你裤子洗干净了吗?”

“有的穿就不错了,还敢嫌弃我裤子……要不就光着!”

迫于现实,王声终于同意把裤子换下来,乖乖的让苗阜给他消毒上药。

到现在为止,苗阜一直很镇定,很有当哥哥的样子,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个10岁的小男孩儿,自己之前摔得鼻青脸肿的时候还不是得嚎着回家找妈妈,哪会处理伤口呀?可是,赶上王声这档子事儿,不行也得行啊,就打起万分精神,开始用蘸了酒精的棉球清理膝盖处的伤口。苗阜一边轻轻的擦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声的表情,生怕弄疼了他。可是这小子,疼了也不吭一声,只是用手使劲儿的攥着床单忍受着。苗阜看见了,手上愈加小心起来,不一会儿脑门儿就见了汗。

终于,仿佛过了很久一样,伤口处理好了,也包扎完了,瞬间觉得如释重负,苗阜也已经因为紧张,后背都汗湿了一大片。王声也松了一大口气,就是伤口仍旧灼烧般的疼着,忍了这么久,这会儿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上了转。苗阜多暂见过这小魔王哭得这么可怜,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在纠结的想辙的时候,王声轻轻抓住了苗阜的手,苗阜回头,就看见王声眼里噙着泪水,却语气坚定地对他说:“哥……谢谢你。”

正想到这儿,苗阜感觉到怀里的人正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像是被什么惊扰了似的。苗阜轻抚着他熟睡的侧脸,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终是不忍心让王声陪自己喝这种酒局到这么晚,正想着如何是好时,纳超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正好看见了自己师父和师叔这温情的不要不要的一幕,顿时觉得自己干错了事,边喊着“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边逃出了休息室。得,这下外面人都得知道屋里发生了点儿啥。于是,苗阜毫不犹豫的一把把人背在背上走出了休息室。一时间,厅里正围着纳超兴奋地讨论着什么的众人,静默了,苗阜略带不好意思的抱歉一笑,“对不住各位了,王声喝多了不舒服,这会儿抵抗力太差,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回头我再请各位,一定让大家尽兴!”说完就叫一旁等候的司机先下楼发动车,把车内温度调好,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背着王声走出了宴会厅。

自此,尽人皆知,这对中国相声界的黄金搭档,苗阜王声,是风雨同路,伉俪情深的伴侣。

这一路,情也好,事也罢,虽阅尽霜雪,终不负一场人间,你仍在身边。

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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