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07年春节。正月初三，望成拿了两斤酒，找到了一帆。“一帆啊，今年趁你没上班，给你拜个年么。我记得只有前年过年，咱两和尕平一起喝了一场。去年过年你说给单位值班，没回家过年。今年你总不会一个人偷偷又到哪里躲去吧。”

看到望成来了，一帆非常高兴，“来，上炕上炕。”他将炕桌放到炕上，赶紧到厨房端来了母亲调好的凉菜和煎好的油饼，并拉开炉子。

望成上了炕，点了支烟，“哎呀，这两年很少见你的踪影。听婶婶说，你常常晚上来，早上很早就走了。给你打了多次电话，你都搪塞了过去。村部不干以后，我晚上常常就去了镇上。这两年，真的很少碰上你了。”

“来来，你先夹菜，我给咱俩熬茶。”一帆说着拿起了茶罐，放上了茶叶、枸杞、红枣等，然后倒开炉子，开始熬茶。

“自从离婚后，我基本两个月来一次家里。正像你说的，来的时候天黑了，走的时候天没亮。”一帆笑着说道。

“何必呢，我在电话上给你说了，离婚也不完全是丢人的事情。你离婚后一年多，村里人包括我才知道了你离婚的事情。其实也没啥么。”望成夹了口菜说道。

“以前有啥，现在没啥了。”一帆说着，给望成倒了刚熬好的茶。

“对了，你的自考过了吗？”一帆问道。

“还差三门了，基础差，时间少，顾不上么。我已经考了三年多了。”望成说完，“我的这是小事，你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好着呢，就这样过着呢么。”一帆说着赶紧倒茶。

“有些人知道你离婚后，说很想不通你怎么会离婚，但我可能知道原因。”望成说。

“什么人说想不通我会离婚？你知道的原因是啥？”一帆给望成倒了茶。

“很多人啦，何伟说他想不通你会离婚，春生也这样说。只有猴爷说过，说是你可能太老实了。但我感觉，是不是人家家庭条件好，而你的自尊心太强？当然我只是猜测。”望成喝着茶说道。

“望成你要知道，一个人啊，一旦成功了，一百个人都会说同一句话，都说你很厉害；相反，一个人，一旦失败了，一百个人却是一百种说法。其实，自己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一帆笑着说道。

“那你现在也要赶紧找啊，时光不等人。”望成说道。

“哈哈，望成，不存在赶紧的问题，也不存在时光等不等人的问题。”一帆笑着说。

“一帆，感觉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望成瞪大眼睛。

“有啥不一样的？”一帆说完，抬起头，“你能感觉出来就好，事实是不一样了。”

“真不一样，以前你和我不管见面，还是电话里，总是滔滔不绝。现在感觉你话也少了，不爱和人沟通了，反正变化挺大。其实，一帆，离个婚真的没什么。”望成说。

“我说的不一样不是你说的这些。我说的不一样是：现在我才发自内心的感觉到自己很幸福了，虽然我现在啥都没有。”一帆说道。

“你说的话，现在我理解有点困难了。一帆，现在你才感觉幸福了，难道你以前一直不幸福吗？”望成说道。

“以前的话，有过幸福，但大多数时候不幸福。”一帆说。

“说来听听，以前你啥时候幸福，啥时候不幸福？”望成很好奇的问。

一帆仰起头，慢腾腾的说：“嗯，说来话长。小时候，我是非常幸福的，我爷爷奶奶非常痛爱我；那个时候，和你、尕平一起玩的时候，当然非常幸福，只是当时感觉不到有多么幸福，反正就是很快乐。但是，自从高考开始，直到大学，再到工作，再到结婚，我都不幸福。只有在离婚一年之后，我慢慢的才感觉到了些许的幸福。”

“哎呀，一帆啊，我真是不能理解你了，你竟然说大学时不幸福，工作时也不幸福，结婚时更是不幸福，真是匪夷所思！你知道吗，我都羡慕死你了，你成了我的偶像了，连李爷他们提起你都赞不绝口。”望成很惊奇。

一帆笑了笑，“望成啊，考上大学，走进工作，那也并不意味着就必然会幸福。”

望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帆，我真不能理解你了，你说的话或许太高深了，我真听不懂了，甚至越来越糊涂了。”

一帆说道：“望成，我的话一点都不高深，不是另辟蹊径，更不是故弄玄虚。咱们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你现在过得怎样？”

“我啊，其实比你好不了多少，我的婚姻也濒临奔溃，这话只有在你面前说。”说起自己的事情，望成像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非常沮丧。

“没那么严重吧，应该还是孩子的事？”一帆问道。

“还是那事。我年龄也大了，我妈都操心死了。哎，真是没话说。人家张才喜，孩子都两岁了，而我却......”望成脸色非常凝重。

一帆没有回答望成，等了一会，他看着望成，“张才喜的孩子在吃出月的时候我行了情，我知道的。我想问你的是，你感觉张才喜现在幸福吗？”

“我感觉吧，张才喜孩子刚出生那会，他是非常幸福的。但现在估计不幸福了。”望成说道。

“为什么？”一帆问道。

“一帆，你是不知道。张才喜老婆文娟，什么都好，还给张才喜生了个男孩。就是这两年，传出了绯闻！”望成补充道：“这可能是闲话，不说为好。”

“望成，我完全不同意你刚才的说法。其实，张才喜幸福不幸福，可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一帆说道。

“这倒也是！”望成点了点头。

“望成，这几年，我拜读了很多包括儒释道三家的经典。我发现，历代大德先贤无不是以将心收回来，不假外求，反观自己而走上正路，而事实的确如此。因此，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你的心中，不在别人的眼里。”一帆说道。

“你这是哲学，或者另一种思维，反正我很听不懂。”望成喝着茶。

“你刚才说张才喜现在或许不幸福，其实你错了。你是不知道，前天我跟张才喜一起坐了一下午。张才喜喝了点酒，他说他现在很知足了，他以前感觉他这辈子肯定不会有媳妇了，更不会有孩子了，没想到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当然，他和你一样，有点劝我或者安慰我的意思。”

一帆继续说道：“望成，如果用我现在的思维看，以前，我的思维是错的，错就错在自己一直在向外追逐，而忽视了自己真实的内心。或许，你也是这样。明代伟人王阳明的重要思想之一是‘心即理’，其实这才是正确的方向。有时间的话，你可以看看这方面的内容。”

“哦，你在研究这么高深的东西，怪不得我听不懂。”望成点了支烟。

“我说的一点都不高深，也谈不上研究，只是我确定，以前我其实弄反了。好吧，我再用更加通俗的话来说吧。比如，因为我以前的经济条件非常不好，所以我一直都是自卑的、敏感的进而发展成了焦虑，由此带来了很多问题。”

“比如，这多少年，我其实一直在焦虑中生活，那种痛苦和折磨，你很难想象。我以为通过高考，就可以改变自卑、敏感和焦虑的状态，但是，到了大学里，我更加自卑和焦虑了。我以为通过工作挣钱，也可以改变自卑焦虑，但是，我还是如此。直到我有了老婆孩子，我仍然有很深的焦虑。”

一帆看了看望成，“望成，你和我的道路尽管不同，但是，我明显的感觉你的心态个性跟我大同小异。”

望成瞪大眼睛看着一帆，“一帆，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真实的、最深有同感的话。”

一帆说道：“所以，一味的向外面追逐，当然可以改变自我，这并没错，但真正的人生，是从向内追求的，是从反观自我开始的。其实，一切的问题就我们自己的心中。这就是我前面说的，当我离婚后，通过刻苦的修习，我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多么的幸福快乐。其实，幸福的确是一种感受，而这种感受，不是自我宽慰，更不是自欺欺人，而是需要很深很深的功夫的。”

“一帆，那怎样才能像你说的反观自我呢？”

“反观自我，从自己的心来着手，首先要客观冷静的反过来观照自己，明白一切事物其实都是我们心性的显现。好吧，我还是以我的例子来说。”

一帆给望成点了支烟，“现在，我才认识了真实的我自己。和你一样，我很努力、上进、忍耐，但我同样也有自卑、敏感、焦虑等重要的问题，这些都是我借助经典，通过修习才认识到的。以前，我认为并深信‘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我只是感觉‘穷人的孩子更曲折’。所以，只有反过来从自己身上下手的话，你才会彻底明白。”

望成有点不耐烦，“你说的这些很简单么，你说来说去，就是说要认清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么。”

“哈哈，没你说的这么通俗。我说的是，当你反过来认真观照自己内心的时候，你的修行其实就开始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生。”一帆笑了笑。

“嗯，我有点明白了。”望成不停的点了点头，“反观自我，然后怎么修行？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我们与世隔绝，像和尚或者道士一样，隐居深山进行修行吗？”望成点了支烟，看着一帆。

“望成，我再用更通俗的话来说吧。当你反观自我的时候，一切的外在事物，都是生活的手段，而不是目的了，这就是《金刚经》中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个‘住’是执着的意思。就像我现在上班工作，你现在在家务农，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不应该有优劣之分。”

一帆给望成努力的解释着，“好吧，我直接回答你的问题。修行其实就是生活，生活也就是修行，这个在于你的理解。你刚才问的问题很有意思，其实，修行不是谁的专利，人人都可以，当然更不需要去深山老林中去，而就要在生活中，在红尘中修习，离开生活的修行，那就是着‘空’了。这正是王阳明倡导的‘知行合一、事上磨’的核心理论。你没听过吗，‘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

“嗯，懂了一点点。”望成在思索着，突然，他抬起头，“那修行的过程是怎样？以后要修行到什么地步？”

一帆不假思索，“修行，修行到一定程度，儒家的目标是圣人，佛家叫成佛了，道家叫成仙了，其实大同小异，说到底，到了这一步，则会彻底解脱。其实，王阳明总结了，修行的过程就是不断‘致良知’的过程。”

“一帆，我更多的是相信你，才相信你说的这样道理。其实，坦白的说，我还是有些怀疑的。因为，现实就在那里放着呢，很多人包括我都在柴米油盐中打转，我个人的事情仍然毫无进展，反正麻烦事情很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望成，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真正的修行就是叫我们保持本心，明心见性，顺其自然，然后好好劳作，好好学习，好好挣钱，修行和生计本是一回事。你看，望成，不管我们怎么努力，我们的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我们既定的目标未必一定能实现，我们的爱人有时候会离我们而去，如果我们把生活赌注押在外在的事物或者别人身上，我们迟早会被其所累。因为，金钱是无止境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就像我一样，没想到高考成功了，工作也找到了，但我仍然很自卑和焦虑。”

“那你现在还自卑吗？”望成问道。

“比以前好了很多。因为，我发现，自卑其实是没一点必要也没有任何意义的，除了束缚自己的思维和手脚。”一帆说道。

望成点了点头，“这个倒也是，我其实也是自卑的。我也知道你说的意思，自卑当然没有任何必要，但我就是做不到自信，所以总体上还是很自卑的。”

一帆说道：“子贡说‘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孔子回答道：‘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孔子的意思是贫而无谄，富而无骄固然可以，但是，贫而乐，富而好礼才是他最推崇的。我理解就是当我们贫穷落魄的时候，对自己要有信心，要乐观看待自己，这才是孔子推崇的贫而乐的含义。当然，孔子还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所以，即便是我们落魄贫穷的时候，也应该养成乐观自信的态度和胸怀，当然更不应该自卑啊。用不正当的手段而得来的财富和权贵，对我来说是毫无意义。”

一帆看着望成，笑着说道：“望成，孔子他老人家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我再加一句我的理解，那就是：即便是别人，义而富且贵，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们有什么自卑的必要呢？”

望成思考着，不停的点着头，“一帆，对对对，孔子他老人家这么一说，你再这样一解读，我倒也感觉到，自卑真的没有必要。另外，一帆，你前面说了，说你现在一无所有，反而很幸福，那你能具体说说吗？”望成问道。

“以前，我背着父母的期望，努力的学习，不断的奋斗......然而，高二时时，我开始莫名的焦虑紧张起来，尤其是总担心害怕家里不安全，而我的父亲无视我的焦虑，我彻底绝望，硬着头皮在学习......有些时候，我压力太大，简直是生不如死......”一帆开始滔滔不绝的述说起来。

“望成，现在我明白了，每个时期其实都有困惑和烦恼，高考时有高考时的烦恼，大学时有大学时的烦恼，工作时有工作时的烦恼，婚姻中有婚姻中的烦恼......所以，自从我修习开始，对每一件事情，我会做到尽心尽力、无怨无悔即可，我不会再过分纠结我已经尽心尽力做了的事情，不会再去纠结那些自己根本无法左右的事情上面去了。这叫，尽人事，知天命。”

两人聊的非常投入，茶已经熬了很长时间了，一帆赶紧下去给望成倒茶，“望成，只有你，我才会说出很多感受。郑丽洁在我心中那样美好，她离我而去了。我前妻周婷及她家人，和咱们的思想根本合不到一起。这些事情，人家那样做，十头牛都搬不回来。所以，别人的事情我们很多时候都无法左右，而且还把咱们伤害的不轻。所以，这就是《楞严经》中说的‘缘起性空’，这其实是天理。从此，我卸下了很多不必要的负担，做到了心中的透亮。因此，我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幸福，不是别人带给我们的，而是从我们内心生发而出的。修行，就是去除偏见、私欲、贪婪等心里垃圾的过程。所以，修行的过程是快乐的。”

“一帆，我现在有个心结，也是很难抉择的事情。”望成不停的摇摇头。

“如果按你说的，或者说你遇到了我这样的事情，你该怎么做？”望成带着乞求的眼神说道。

“望成，我感觉，张敏莉是个好女人，而且是个贤妻良母，你同意我的观点吗？”一帆说道。

“当然同意。她总有干不完的活，不管在镇上她家里，还是在高崖坪，里里外外的活她都承包了。”望成说道。

“好吧，你再说说你们两在争取孩子方面的过程，我先听听。”一帆说道。

“哎，刚结婚那会，她倒是怀了一个，但在三个月后就流产了。一年后，仍然没有怀上孩子，于是我们去省城医院做了各项检查，检查结果说她孕酮很低，而且一侧输卵管粘连，于是就天天吃药，天天进医院。现在已经好几年了，仍然没任何希望。她现在快四十岁了，我现在愁的要命，不知该如何办。”望成说道。

“望成，我知道，刚才，我和你分享了我的很多观点，没有任何说教的意思，现在我对我的个人事情基本释然了。我知道，你可能对我说的这一切是怀疑的，这都没错。我也知道你现在一直纠结着生孩子的问题。”一帆看着望成，望成点了点头。

一帆说道：“至于你说你的事情该如何办的问题，我感觉一个成熟冷静的人，都不会轻易的给你下结论的。这倒不是说别人怕有亏欠，而是说你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

望成有点不乐意了，他摇了摇头，“我就征求你的意见么。”

“好吧，如果你非要征求的我的意见，那我试着给你分析分析。望成，按道理，咱们找个对象，结了婚，生个孩子，这都是合情合理、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绝大多数人能完成的事情，偏偏你望成完不成。”一帆说完，望成非常乐意的点了点头。

“我想，第一，这是以前事情的延续和累积。不必多说，咱们高崖坪条件差，你父亲又不管事，无形之中就决定了咱们比别人要付出太多太多的努力。还有，因为你太爱腊梅，加上你无法控制自己，最后造成了你丢了夫人又折兵和‘鸡飞蛋打’的窘境。所以，现在的事情是以前各个条件的累积。第二，张敏莉有本事、正直善良、明事理，可以说什么都好，但就是因为年龄大了，生孩子有点吃力，这些都是客观事实。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基础差，底子薄，当然没有绝对的好事都会降临到我们头上。第三，王阳明‘致良知’的思想告诉我们，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我们要以是非之心而不是得失之心来做决定。发自内心的是非之心是能经得起考验的，是不留遗憾的。而通过得失之心所做的事情，则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可能会使你后悔的。”一帆说完，喝了口水。

望成看起啦非常满意，他的脸上溢出幸福而满意的神情，“一帆，你说得好，我突然明白了。”

一帆顺势说道：“竭尽全力去努力，去奋斗，好好善待张敏莉和她的孩子，珍惜现有的，做好现有的，结果一定会是好的。至于你担心周围人的闲言碎语，那是没必要的。”

“一帆啊，你今天的话叫我茅塞顿开，我感到了莫名的兴奋快乐。”望成不停的点着头。

“望成啊，伟人王阳明说：‘始知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圣人的潜质，而一切的问题就我们自己的心中。自从离婚以来，我结合经典的学习，全面分析了自己曾经的认知偏差、性格缺陷、心里素质差等深层次的原因，并有针对性的进行了修正。”

一帆继续说道：“通过一年多的修习，我真正的步入到重生的道路了。但修习是一辈子的事情，一年的修习功夫还很浅，所以也有些时候，我还是感觉到无法克服的自卑和焦虑，甚至还是有点任性，很多时候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灵不够平静，有时候甚至心乱如麻。但是，现在我有办法了，虽然修习功夫很浅，但比以前好多了，因为我有了正确的方向和适合的方法了。”

见望成很乐意，一帆滔滔不绝：“望成，捆住自己，捆绑你的，往往都是你自己。《西游记》中师徒在取经路上，孙悟空难对付的妖怪有很多，但其中最难对付的那个妖怪就是假美猴王，真美猴王最终战胜假美猴王，其实就是真我战胜了假我。”

“望成，要常常反省自己，善于承担责任，我们不能把一切过错推给别人，该自己承担的就要勇敢的承担，反省是改正错误、提高自己的有效途径，常常反省自己会使自己的人格不断趋于完善。曾子说：“吾日三省吾身”。当然啦，反省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敢于对自己的毛病下手，是人生修习的第一步。”

两人越说越投机，直到一帆打开酒瓶斟了酒，两人才开始喝起酒来。很晚，望成才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