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
原想有偿投稿,但动力不足,人又惫懒,于是作罢。
我每次都喜欢用古怪的方式开启叙述,正如我由好怪力乱神、闲话野史。此刻这个叙述者是我,被叙述的对象,同样是我。
十八算得上青葱,我也自认为是年青人一个。“年青”这一说法是书里见的,比“年轻”更合乎理。
刚高三熔炉一回,入了大学。三个月暑假,闲在家,活脱脱一个“待业青年”。有对大学生活新鲜的期待,也有拼干了一整年后的怅然。
今年的暑假,和以往每一个大门不出、埋首书卷的假期一样,悠长又无趣,直叫人闷出病,而暗暗地期待起开学来。
人说古今家长一大同,古今孩童亦如是。家长们总喜欢依着自己的见解,胡乱没收东西;孩子则喜好偷摸着背道而驰。
旧时的读书孩子不让看闲谈画本,西厢记、牡丹亭皆被视为废纸一沓。而我且经历高考一遭,除了通讯工具全全没收外,一柜子的书和kindle也不让碰了。所幸学校边有家言几又,在最后的那几月里,手头还算宽裕,绕着去买书,偷着看,不亦乐乎。
看东坡“嗟余寡兄弟,四海一子由。”话语简单寥落,兄弟情义却足可见;汪曾祺写西南联大生活,风趣而温暖;还看了谷崎润一郎许多小说,明清小品……凡此种种,不甚宽慰。虽身不由己处熔炉之中,亦有此乐足以慰藉。
另有一事要说,话题岔得太快。
我曾在写给友人信中提到:
「自小到大,我所存在於一個難以攻破的牢籠。父母不以理以德服我,卻每每威逼脅迫,以父母權壓我,往往不得自由,並命之為孝。(我的反叛掙扎求索,便同時命為忤逆)
而今我可想,指令與服從,個人意志的湮沒淪喪,是否真為孝?那適之的父親又為何要他在做孝順兒子前,先做堂堂的人。有父如此,子復何求?
我至今仍不自由,仍無法經濟獨立,處處仍需依仗,使我發聲不得,痛苦自茹。」
当时那样的压抑着发声,想必对亲子关系失望透顶。我情绪的记忆早已淡化,只能简述当时所想。
母亲脾气暴躁易怒,时而温和,却总带着改造控制人的想法。父亲温和却软弱,为维护父母尊严不惜是非颠倒,孝义压人。
这样说来难免被认为不知感恩,自私冷漠。亲子关系千千万万面,我只不过想反映问题。
小时候记忆里很害怕母亲。我性格倔,总喜欢据理力争,母亲板着脸教育我,我就道理一拨拨说,说服好像从没有,留下了好顶嘴的印象。
家长无非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兴趣班报了一大堆,我三天两头躲起来不上,就灰了心,索性放养。小时候和小区里不认识的孩子玩,趴大榕树枝头睡,图书馆书一本本借,杂书一本本买。
我毕竟没按着他们所喜好长大,他们也时有为展现尊严,关家里不让出门,或是没收书,反叛过了就会饿饭、画个圈跪在里面,他们个个不服输气个半死,我倒没事人般乐呵。
长大后看了段对话令小时候的我感同身受:
小孩:妈妈,乌龟死了
妈妈:作业做完了吗
到底是懒散悠哉,就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