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向右》上卷17：缘分

原创/那年夏天的流星雨

码头上散着很多人，走着，站着，蹲着，在礁石上坐着，不时对海上张望。男人们抽烟，女人们聊天，孩子们追逐打闹。

码头伸进海面很长，方便渔船靠岸。海风习习，潮跌得很低，海滩上露出大大小小崚嶒的石头。石头上落满海水退潮带起来的淤泥，这些石头是海蛎子和剌螺寄居的好场所。许多人提着小桶，戴着手套，握着小铁铲，在弯腰翻石块。能捡到吸附在石头背面的剌螺，极小的蟹飞快的逃窜。海水里飘着大块小块翠绿的海菜。运气好能捡到滞留在滩上的大海螺。

远处响起呜呜的号角声，有大渔船回来了。码头上的人们恢复活力，码头外面的人向码头涌过去。刚才还比较安静的码头，忙碌热闹起来。

乔力在乱石滩上蹦来跳去，怕弄脏了自己的运动鞋，还是被淤泥溅了鞋面，裤腿也蹭上泥点。他只好丢了自己捡到的几只剌螺，蘸着海水把泥点子洗掉。

跳上岸，打算去码头看看新上来的鲜货，有人拍他的肩膀，是刚才捎他一程的那个小伙子。他开来了大头车，要去上货，然后送去县城的批发市场。听乔力说是从县城来的，很高兴说正好可以把乔力捎回城去。

乔力喜出望外，跟着他去上货，看热闹。

这个小伙子叫魏强，上午在附近一家餐馆帮忙，下午去城里送一趟货，再赶回餐馆帮忙到晚上十点。

船老大照着自己本本上记的，点名发货，有专人用磅秤过秤。魏强要了一百斤小黄花鱼，五十斤舌头鱼。又去另一家专打梭蟹的船上挑了二十多只螃蟹，要了一网包活蹦乱跳的皮皮虾。乔力帮他装车。

魏强发动车，乔力跳上副驾驶。

途径田横中学，魏强车不熄火，只摁得喇叭震天响，中学雕花铁门里跑出来一个秃头的中年人，一路叫着，“来了来了，别摁啦！”

魏强下车，从车斗上取下那包梭蟹，交给从铁门处来的秃顶男。秃顶男直接给魏强一叠钞票。乔力听见校园里传来阵阵咪咪咪嘛嘛嘛练嗓子的声音，有人在拉手风琴。从车上跳下来，问正打算转身回去的秃顶男，“请问，这里有个于蓝老师，您认识吗？”

秃顶男意外的看看乔力，“认识啊，新来实习的音乐老师。她正在上课呢。”

乔力搔搔脑袋，算了，今天看见她了，心愿已足。只请求秃顶男，“麻烦您转告她，我叫乔力。这个周末会来找她，请她在学校等我。”

秃顶男将信将疑，看着乔力跳上车，才关上铁门，走进去了。

魏强发动汽车，问乔力，“你跟于蓝老师认识？”

“我们，”乔力顿了一下，“是同学！”

魏强对乔力热情起来，“太好了，我们真有缘。这里原来没有音乐老师。我老妹儿今年读初三，要考师范音乐班，自从于老师来了，我老妹儿跟于蓝老师学唱歌呢。”

乔力很意外，“真是太巧了，我跟于蓝可不是一般的同学。”

“哦，她是你女朋友，是吧？”魏强兴奋起来。

“嘿嘿......算是吧！”乔力不好意思。

乔力下午五点半赶回曾石南小学，除了身上满身泥点子，手里还拎回一袋皮皮虾，一盆黄花鱼。

刘晨和李昆山正打算出去吃饭，看见乔力风尘仆仆回来了，以为是天外来客。

“你今天去哪儿了，老实交代！”两个人好奇的要命。

“好地方，无可奉告！”乔力笑眯眯不肯说。

“哪儿来的海鲜，肯定不是你买的吧？”

“别人送的。”

没炉灶，有海鲜也吃不了。三人最后想出一辙，提着海鲜去了李记包子铺，让老板娘给加工一下，他们付加工费。

百无聊赖的刘晨和李昆山，软硬兼施，想从乔力这套出点八卦新闻。乔力一概避而不谈，两人像对着棉花被打拳，没处下力气。说起昨晚在林晓敏家的事，乔力想起来，“我自行车没了，就赖你们俩不仁不义，把我一丢不管了。失了自行车事小，如果我失身了，你们如何赔偿我损失？”

两人五官都抽搐了，“拉倒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林晓敏要了你清白，你就一步登天了，瞎矫情个劲劲儿的！”

“如果我偏不呢？”乔力望着他两个。

两人一愣，摸不着头脑。

终日无聊的李昆山终于有一件激动人心的事儿了。汤小蜜约他周末晚上去穗稻特色餐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