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高考前夕,室友差点毁了我
前一段时间,闹得纷纷扬扬的复旦大学投毒案已经尘埃落定,凶手伏法,两个家庭毁灭。感慨之余,不由想起了二十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情。至如今每每想起都让我耿耿于怀!
那是在1996年的黑色七月里,正是高考前夕。
那些年统一高考还在七月,临近考期,当时很多人已经把自己的在学校的东西分批送回了家里,就等着考试完了轻装回家。
当年,同班的室友张小云,日常与我不和,因为关系不好,常常导致年少气盛的我们,经常为一些小事儿发生口角。
更令人纠结的是,当年或许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好,女生寝室里经常发生偷盗事件,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粮票,财务,都不能幸免。我的球鞋,毛衣……也是几次不翼而飞……因为当时还没有监控摄像,于是,各人的损失个人承担,从来也没破出案来。
为此一旦发生在了这样的事情,我和张小云就会彼此怀疑,尤其是当自己的东西无端被偷的时候,更是含沙射影的猜测是对方干的事。于是口角在所难免,战争真是一触即发。
吵归吵,恼归恼,晃晃3年,马上要毕业了,高考在即,学习还是最重要的。为此,临近考期,我们有了短暂的平静。
那天,我清晰的记得7月5号早晨,我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晨读,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昨天整理的好好的的书本,乱糟糟的倒在书桌上。
我很奇怪,整理了一下之后,去问拿着教室钥匙的寝室长,问她,有没有看见谁动我的书桌了?乱糟糟的,像遭贼一样,是怎么回事?
寝室长诡异的笑了笑,说:“阿凡,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撞翻了,你看看还少了什么东西没?”
我一听,又去认真的检查了一边,即将高考,我主要是看毕业证,准考证是否在。
还好都在,只是少了一支钢笔。于是,我笑笑说, “少了一支钢笔。”
寝室长再次诡异的笑笑,说:“是么?开个玩笑,我给你藏起来了,呵呵,放学的时候给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玩笑?快给我吧!”我也没多想,笑笑说。
“不行,放学,放学之后给你。”寝室长坚持着。
“好吧,你就拿着吧。记着放学给我。”我不在坚持。
因为我不止一杆钢笔,也没多想,真当是寝室长和我开玩笑,于是,我也不在追要,开始安心学习。
果真,早晨放学后,寝室长真的把钢笔给了我,然,意外的是笔尖却是坏的。
我想可能是她碰翻桌子时掉地上摔坏的,也不是故意的,我修修算了。就没往心里去。
谁知,中午放学,大家打了饭在寝室里吃饭的时候,同学们看见我都莫名其妙笑得怪怪的。
我很是疑惑。问寝室长,大家这是怎么了?
她也是怪怪的笑着,说:“没什么事,后天就考试啦,等咱们考完了,我有件事儿告诉你。”
“什么事儿,现在说不行么?”
“不行,呵呵,回头我跟你说了,你可别激动哈。”
我愈发奇怪,“到底什么事儿,寝室长,你别吊人胃口好吗?这不像你的作风。”
“哎呀,你别问了,考完了我就告诉你。”
“焦粉,寝室长大人,你是不是办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我故意激她。
“什么呀,我是好心……哎哎,你别问了,再问我回头憋不住了。嘿嘿……”
“憋不住,你就说呀,什么大不了的还非要等考完了才能说?回头考完了,大家都各回各家,走了,你也走了,到哪儿说去?”
“那……是这样……诶,不行不行,不能说!你记着考完了回寝室等我就行了。”寝室长很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真是,爱说不说,不怕憋的难受,你就忍着吧!”我不在逼问。
我猜想,她执意不说一定有原因,明后天就上考场了,不差这一天,等着吧!
于是,很快,紧张的两天考试结束了。
下了考场,本打算立刻收拾收拾回家的我,记着寝室长的话,回到寝室等候。
这时候,寝室里,几乎已经人去屋空,很是安静!
不多时,寝室长匆匆赶来,一见面,就激动地说:“阿凡,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激动,考前不给你说,是怕影响你考试,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了,哎,都快把我自己憋死了……还记得吗,5号那天早上,你的钢笔不是我藏的,书,也不是我不小心碰掉的,是张小云……”
于是,一个让我无比震惊的真相给我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原来,7月5号那天,一贯早起的寝室长,拿着班里的钥匙,照例第一个去开教室的门。而后她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在教室门口正好遇上了抱着一大包书准备出去的张小云。
她好奇的问张小云抱这么多书,这是干什么去呢?
小云没想到能和寝室长遇上,支支吾吾的没说清楚。
寝室长打眼扫了一下教室,发现我的课桌上没有书了。她知道我们两个不对付,一把抓住小云,问道,你怀里的书,是不是阿凡的?
小云见瞒不住,所幸说开了。说,就是阿凡的,她老和我作对,我就想毁了她。后天就考试了,我让她什么都没有,我要把她的证件,书籍,资料全部扔河里去……(当年,出校门,向南不远有一条造纸厂的污水河)
此话一出,寝室长也吓坏了。她说,你们不对归不对,别扭归别扭,你哪能这么干?你这太狠了吧,现在,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让你这样做。
于是,寝室长抓着小云,死活不让她走,争执中,书本散了一地。寝室长对小云说,如果你执意这么干,我只 能告诉老师,告诉阿凡,到时候你也别想高考了!
这个时候越来多的的同学开始过来晨读,人开始多了起来。小云听寝室长这么一说,心虚了,不在坚持。她也怕让更多人看见,到时候不好收场,还会影响自己声誉。于是,答应不在扔我的东西,但是她让寝室长保证,眼下绝对不能告诉阿凡……
寝室长同意了,她把小云散落在地上的我的书本资料,整理好了放回了我的课桌上,于是,等我到教室之后,就只是看见了凌乱的桌面,在不知其他。
但是,这个事情寝室长自己不找个人说说,她憋的难受。于是就找其它好友同学说,说完了嘱咐好友,千万不要告诉阿凡,然后好友又说给她人,同样是叮嘱不要告诉阿凡……
于是,只有半天的时间,除了我自己,几乎寝室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还真是,她们都做到了守口如瓶,除了怪怪的笑,没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
寝室长讲完了这件事,她终于解脱了,如释重负的出了口长气开始收拾东西回家,而当时的我听完这一番话,不由头冒冷汗,恶从胆边生。立刻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想找到张小云,狠狠的干一架。
我开始在校园里疯狂的寻找张小云。甚至一想到自己的毕业证,准考证,差点被扔河里,一想到自己差点不能参加高考,3年的心血差点化为乌有,就忍不住的开骂:张小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找到你,拼着一身剐,我一定撕了你……
可是,此刻的张小云,好像人间蒸发了,我跑遍了学校的每一个可能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无奈的我,很不甘心,但是也只能带着一腔怨愤,遗憾的离开了校园。
而后一月过去,到了放榜之日,我们重新返校看榜。不能释怀的我依然在放榜之日有意的寻找着可恶的张小云。
可是,依然找不到她。
……
时值今日,已经二十年过去,我再也没见过张小云,只是,每每想起,我依然会对张小云心生愤恨。然愤恨之余,也很是感谢当年的寝室长大人。是她,成就了我,或者也成就了张小云。要不然鱼死网破的结局犹未可知!
那年,室友差点毁了我,现再次 对当年的寝室长说声谢谢,寝室长,我的好室友,你现在在哪里?张小云,这么多年了,不管你在哪里,你对当年你的做法,可有半点感到良心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