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青春故事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这句文艺中略带肉麻的话或许是正处于青春期而又坠入所谓爱河的学生们的心头好。已在学校待了十几年的老五眼见过许多浸润了太多地摊青春杂志少女和年轻气盛的少男一遍遍上演由荷尔蒙主导的狗血情节。对此种种,内心封闭的老五从无波澜,间或夹杂一丝不屑。他的同学若雨,也曾受困于稚嫩的“爱情”。而她的故事,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江津,是川东地区的粮食产地,也是著名的鱼米之乡。长江在这里划出S形的曼妙身段。在东南风和西北风的交替吹拂下,此地雨水充足,春夏有着同江南无二的温婉。但冬天也湿冷刺骨。长年滋养在洁净的空气中,若雨也有着江津女子的清秀。只是一头短发和运动风的穿衣风格让她尽褪矫情,更显简练。老五不知道她的短发保持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这一头短发陪她走过了一段怎样难忘的时光,承载了多少挥之不去的美好和痛苦,清醒和迷茫。
宛若桃源高中,对多少人来说,都是最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在这里肆意喊出自己的梦想,尽情追逐想要的幸福。也许最后我们只落得一纸通知书,但这纸片里包含的,是终生难忘的付出和泪水。对若雨而言,至少目前,她仍认为这是她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个男生,给了她不常有的心跳和窃喜,也给了她不常有的灰暗和消沉。当千帆尽去,她已不复当年青涩,但心中那份纯真将永远留存。
故事的开始普普通通。从两人进入高中开始,仅仅是同班,相同点或许只有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但是从他对若雨露出无尽笑容开始,事情的发展便逐渐走上熟悉的道路。若雨的种种举动,似乎都会招来他的笑。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若雨展现那么多的开朗,或许仅仅是因为友情,因为快乐本身。那时的若雨成绩并不很好,时常有鸡立鹤群的感觉。也许是在低谷更容易看见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她跟他的关系越来越好。她始终认为两人之间是最单纯的友谊,却并未发现自己已经把他放在了重要的位置。教学楼六楼的阳台被她当作两人的秘密,在那里可以寻见活泼的笑。
后来她看见了她——同样跟那个男生在六楼的另外一个女生。期待变成憋闷,慌乱和尴尬冲垮她的内心。她满心欢喜上楼,又在狼狈中下楼。也正是由此,她开始注意到一些以前从不在意的细节。她发现她为他接水,给他留言。若雨也试探过他们两人的关系,自然一无所获。她感到一丝别扭,却又忘掉别扭。她始终认为两人只是朋友,但是不知道自己的投入早已逾越朋友的界限。两人仍旧共同做着很多。她想要他给的生日礼物,对它寄予莫大的期待。在她以为他忘记的时候,失落占满内心。下一秒却发现这是他的把戏。当她发现他放在黑暗中的礼物,内心自是狂喜。一条手链和一张纸条静静躺,,在夜里,给了她无尽明亮。
若雨自己戴不上手链。很自然地,她给他发消息。他说帮她戴上。还是在六楼,因为戴手链,两人第一次拥抱。他摸了摸她的短发,从此将自己的印记深深留在她的心里。也使她彻底明晰:这终究是喜欢啊。至于之后怎么下楼怎么收场她全然忘记。她开始主动。在十几岁的年纪,她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至于曾经另外那个女生,如今真的渐渐成了“另外”。
高中生的“爱情”是脆弱的。一次分班就可拆散无数游弋在一起的或者将要在一起的鸳鸯。分班结果出来以后若雨并不高兴,她被分到平行班,而他在实验班。相当于在学习和感情上将要受到双重打击。可是生活总是充满偶然——他俩的班只隔一条过道。从快哭了的低落到两人正好在门口相遇的惊讶,故事仍在继续。
不知为何,他们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在一天天的暧昧中体会着略带害羞的欣喜和心跳。但是朦胧的喜欢注定维持不了长久的爱恋。若雨没变,但是他的世界,却已入主另一位女生——五十岚。他们越走越近。他们在一起吃饭,他们在一个班上课。若雨眼睁睁地看着他和五十岚逐渐熟络却无能为力。当她从同学那里得知她最不想得知的消息后,当他语无伦次地印证了消息后,当她因此失眠一夜后,当她深夜无声痛哭落泪后,一切都烟消云散。没想到,从开始的笑,到温馨的拥抱,再到偶尔摩擦的衣角,到如今一切都不复存在。
说来也怪。若雨曾为他投入那么多心力,到头来落得空空结局却也拿得起放得下。过去了就过去了,哭过就结束了。手链后来也不知所踪。算了算了,高中还是要学习的。跨过被无所谓的暧昧占据的头一年,走过平平淡淡全心用来学习和旁观的高二,匆匆进入用来冲刺的高三。只是对于若雨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再值得她用如此篇幅去回忆。高三在她眼里也不值一提。每日磨磨蹭蹭地做做题,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成绩开始波动,间有下滑。老师也曾找她谈话,希望她能调整好状态。但是说过也就说过了。她一如既往的心不在焉,一心向往着解放,向往挣脱爸爸的唠叨和要求。
一路向上当然她最终如愿离开了江津。今天我们讲述着若雨的故事,也许它每时每刻就在我们的身边上演。若雨去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求学,她遇到了新的同学,不一样的老师和陌生的环境。不管以后的路怎样走,都希望她能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