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星星我是月——挑战自闭之（六）喂，这是谁的羽毛？
不停奔跑的孩子
再没有一种痛，能超越一个妈妈，看着孩子身陷困境，而无能为力的痛心！
再没有一种爱，能超越一个妈妈，放弃所有的事业和爱好，只为守护他，跨越重重难关，寻找到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笑容和美好未来。
你的点点滴滴的进步，都让我的牺牲变得更有意义。如果，你是星星，妈妈就是月亮，甘愿冒天庭大不韪，偷着太阳的光芒，只为照亮你脚下的路——一条通向世界入口的路。
第二天一早，我正苦于孩子的困扰，母亲打来电话。
不知不觉就说到孩子的事情。 母亲说，哪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病！就是你，天天把他关在家里，才会这样子的。不如回家来，住上过一段时间看看，这儿小孩子多。
我一寻思，也对啊，我们小时候，满村的孩子跑成群，哪有机会自闭？
况且，这些年，总是忙忙碌碌，陪伴父母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们自然不责怪我，而我的 愧疚却与日俱增。
放下电话，我即刻准备行装，打算回家乡住上一阵子。
只不过半日车程，我们就站在了故乡的土地上。
农家小院，红墙青瓦，被罩在绿阴如盖的大树下。 炊烟袅袅，缓缓升入湛蓝色的明净的天空。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鲜香。不用说，母亲一定在准备丰盛的午饭。
“ 咕咕！咯咯！”，几只肥壮的鸡，被辰辰追赶着，笨拙地四散逃走。孩子总是好奇的，图册上的鸡群突然这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难抑兴奋和激动。
母亲一边咳，一边 从厨房出来，身后升腾着一团蒸汽。半年不见，她又老了许多，背驼得更厉害了。
衰老总是那样不期而至，乍见之下总是触目惊心。几年前，在雷锋塔下给母亲拍照，在镜头下放大，她的眼角老是垂下来，我纠正道：妈，你就不能把眼睛睁大些吗？
“我也想啊，人老了，都这样!” 她着急地辩解。我一时怔住，觉得自己真的蠢透了!
岁月的风霜侵蚀她曾经的美貌，我的话无疑是对她的二次伤害。
唉，现在我也开始慢慢地感受到岁月的刀剑无情地威胁：它凶神恶煞地迫近，你却好无逃脱的办法。
“回来啦！” 母亲欢喜地迎过来，依旧是清亮的 大嗓门。“外面热，快进屋！”她只看了我一眼，却急急地去抱辰辰。辰辰挣扎着，目光却追随者鸡群，熠熠发亮。
别管他，让他自己玩就好”。我说道。然后到房间放下行李，去了厨房帮母亲做饭。由于长年累月洗洗刷刷，母亲那双皱纹密布的手上又增添一道道裂痕，犹如一张网络交织的百度地图。
这双手，曾经红活圆润，把我冰冷的手拉进温热地怀里。而我这些年，却无奈地看着她忙碌，照顾着久病的父亲，辛苦地操持家务，为生活奔波。
“看看，我捡到了这个”。辰辰兴奋得脸蛋红彤彤的，举着一根大羽毛进厨房来。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
厨房里锅碗瓢盆，拥挤不堪，我便引导他出去 ： ”这是鸡的羽毛，你去看看，是哪一只鸡弄丢的？”
他拔腿便跑，冲向刚刚惊魂初定的鸡群：“喂---喂-----，这是谁的羽毛”？鸡群咕咕叫着，又四散逃开去，一地零碎的羽毛。
“哎，哎！别跑啊，这是你的羽毛吗？”他着急地跺脚，追着一只大公鸡。公鸡自然不会回答他，扑腾着翅膀，只是拼命朝围墙边跑。母亲在厨房里，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我忍着笑，走出去拉住他，蹲下看着他的眼睛问：
——“辰辰，鸡会说话吗？”
——“不会。”
——“它能听懂你的话吗？”
——“嗯，不能。”他喃喃地说 ，眼睛盯住手中五彩斑斓的羽毛。
我忽然意识到，我真是“聪明”得有些残忍：孩子眼里的世界，万物有灵：鱼不能杀，它的妈妈会伤心；树不能砍，它会很疼。
孩子的童话梦，还是不要过早去打破。
“这是大公鸡送给你的礼物，不用还了。来，我们用这个羽毛做个毽子踢吧！”我说。
这根羽毛还真合适。翅根中空而坚硬，尾部长长的羽毛艳丽而柔软，在阳光照射下，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小时候，每到寒冷的冬季来临，我们最喜欢的莫过于踢毽子比赛。那时候，毽子都是手工自制的，自然，也比拼谁的毽子最漂亮。
好看固然重要，好用，显然更重要。好用的毽子，底座内要缝进去两枚的古钱。我在邻居家曾见过一长串乾隆通宝，挂在卧室的门帘旁。据说，现在那些古钱价值不菲，但在当时并不难弄到手，好像总可以从玩伴手里要到几枚来。
我家没有古钱，我却在母亲的红漆大箱子里，发现了一枚比古钱大一倍，也厚一倍的“袁大头”，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我偷偷地用它缝制了一个毽子，又捡来一些漂亮的羽毛配上。这个又好用又好看的毽子，一度成为我的骄傲。可是，这个毽子并没有一个善终。不是因为被母亲觉察，而是好友凤看上了它，要用五分钱买下来。我同意了，谁知她玩了两周，仍不肯付钱。几次三番想要回，却说丢了。我气愤不已，却不敢找母亲申张正义。最后，两个好朋友为此断交。她留在我记忆里的，还是那个一头乱蓬蓬黄发，个子瘦小的大眼睛女孩。
现在，她应该人到中年，只是，不知是否记得曾经爱不释手的毽子，和曾经的故事？
轻轻地摩挲着这支羽毛，莫名地怅惘。
“辰辰，你想不想长大？”我问了儿子一个突兀的问题。
“不想！”他答道，没有一丝犹豫，虽然他可能并不理解长大的意义。
北风会带走天上的柔云，流水会载着桃花漂去。 可是，时光啊，你慢些走，请你对我所爱，温柔以待！
如果岁月能停止
童画的世界很炫丽
(文:纳兰博雅 持续更新，敬请关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