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日杂感
18年的第二天,迎来了第一场雪,不疾不徐的下着,我站在原地感受雪的柔情,这场雪真美呀!洁白无瑕、飘飘洒洒。仿佛把去年残留的尘土都完全覆盖下去,同时又冲刷着阴霾的天,阴霾的天里还藏着17年所有的不甘、快乐和离别,都随着雪落下的时刻消逝不见,雪落在心上,全都融化进回忆里。
我尝试成为雪景中的静物,就像土地,会被裹成白茫茫一片。但我带着体温不停地走,最后只有睫毛上留下了雪的痕迹。恍惚间,回到了17年那场大雪,我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带着20岁的迷惘和惆怅。那时就明白人生就是处于被选择与无从选择的境运中,首先被选择的就是你的家庭,接着你的学运、事业,继而你整个的命运都冥冥中注定好了。
我们在受制的命运中挣扎,却无法逃脱,就像我这十年,在紫微斗数中,是大运命宫太阴化忌,太阴星和情绪相关,所以我常常掉进情绪漩涡里庸人自扰。说着看见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心里净土也随它的离去掩盖。
我彻底被冬天困住了,以前可以通过运动去排解,可现在外面狂风肆虐,球会吹跑,头发会乱,手会被风挡住使不出力气,我困在房子中紧紧依靠着炉子,你若能看见现在我的样子,我的心连着身体是扭曲着的。在靠着炉火和音乐取暖。整整两年,我都在一人的空间里去反复无常阴晴不定。高兴也是真实的,忧郁也是真实的。
但人生不过旅程,前程总有风景,我终于走在了过去对未来的期许中,但过程结果总无法预料,当时怎么难释怀的,现在都已经挥之即去。
就像现在,我会成为一个随时叫嚷的人。没有丝毫的体面,面目抽动狰狞,这是一个老师的模样,难以想象,也是我的模样,时间悄无声息改变着我,三个月下来也已经习惯学生铺天盖地的“老师…谁把我的橡皮拿了”,“老师,谁把我肚子打了”“老师,我本子没拿”,诸如此类,如此细微琐碎,这怎会是以前的我能受的了的。只是他们七八岁的模样永远刻在我二十一岁的回忆里,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小小的身子。这样童言细语的声音。
这时雪下大了,人们都在房子里抱团取暖,做着社会动物的本性,我总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愿意把一整天的时间都用于无意义的交流,要知道,这种交流太消磨时间。我倾向于做一只猫,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取悦自己,一旦对他人投射了期许,总会有落差,鲁迅先生的那句“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只有你明白了这句话,才会在复杂人际的关系中活得通透。
我总想描述出一种场景,却发现总写出一堆情绪,如果我的笔足够精致,那就能写出来每天上班来时的每个场景。先从过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开始,车里混杂冬的气息,在等红灯的空档时,刚才还充斥车里的交流声才能中止,我们静默等待着,一秒两秒……要是能给这段场景里加上铃声,那刻一定是滴滴答答的,我脑海中的铃声停止,绿灯亮起,继续往前走了,月亮马上交换太阳的时刻,天还是慵懒的慢慢放亮,过了一个下坡两个上坡之后,就能看见远处秦岭山脉上,红色太阳微微探出头,把云层染色,目及一切的地方有一种空旷、荒芜及一种萧条冷落。冬天的树直挺挺的,矗立于北方大地上,公路上的围栏还有视野的范围框住了周边的群立的树,你一边走,景也跟着走,景是死的,人是有情的,这时心里一个声音说着“万物皆有灵”,好像大地辽阔可以听得回声的,你若能再此大喊一声,肯定能收到这片大地的回应。
每天来来回回,好像是在重蹈覆辙,但其实我自己是知道的,人一旦上了路,就像超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只能加速向前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