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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2016-11-26  本文已影响45人  麦子2008
过年

过了腊月十几,就要开始忙了,年幼的孩子也开始雀跃、期盼。

炸麻花是必须的,各家单干太麻烦,且有些技术活不是谁都会的,为了发挥各自所长,并提高效率,减少麻烦,通常是约好时间,大家合伙干,你家30斤面我家40斤面,如此。头一天晚上面就活好,各种处理,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开始忙活了,有揉面扭麻花的,有烧火的,还有炸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小孩子也不闲着,扭麻花那里凑热闹去,也下手试试(这个时候大人对孩子一般都是很宽容的,随他们折腾),然后看着自己的作品下油锅,等在边上,炸黄了出锅,自己拿个家伙接着,吹吹,凉了就下嘴了,哈,无比欢乐。

俺们家的麻花不是普通的麻花,是花股的,就是两根面不是顺着拧, 而是对着拧出花。为了好看,两股面颜色也不同,一股黑点,一股白点,很分明。有时候为了更好看,还加点软柿子在一种面里,这个似乎是我大妈的专利。我家大妈和舅妈都是行家里手,炸出来的麻花既好看又酥脆,让人百吃不厌。麻花也是春节各家桌上必不可少的零食,和瓜子花生糖块同等待遇,饿了还可当主食垫肚子。

瓜子都是自己炒的。买上几斤葵花籽,到了年根,找一天晚上,炒锅放在炉子上,瓜子下锅炒,盐用水化开,倒进去翻炒,直到水分炒干,盐附着在瓜子上,就大功告成。这玩意吃多了上火,舌尖疼。

柿饼坛子也该打开了 ,封了一个冬天,一层厚厚的白霜,真叫个甜哪,还有柿子皮,也上了一层白霜,吃起来又甜又有嚼劲。可惜柿饼这东西不能多吃,吃完不能喝凉水,否则肚子痛。同时开坛的还有醉枣,秋天的枣子,封在坛子里,不知道经过什么处理,有了酒味(是不是用酒泡的我真不知道了)。在零食匮乏的年代,还是别有风味的。

三十的下午是要大扫除的,当然,家里面早已打扫干净,现在要扫的是院子和大门外。我们黄土高坡最不缺的就是土,为了防止尘土飞扬,先洒点水,再扫,效果稍微好点。这个时候外面很热闹,大家边扫地边聊天,气氛热闹喜庆。

三十晚上要煮肉了,连肥带瘦一大块整个放锅里煮,炉子火小火慢炖,香味渐渐散发出来,拿筷子扎一下,筷子如果很容易扎进去,那肉就是烂了,这时候通常父母会撕一小块瘦肉下来,让我们自己拿着蘸点盐吃 ,其香无比,现在想起,都要吞口水。这肉煮好了是要春节待客的,肥瘦一起,切成薄片,放点酱油调料,这是凉菜,放在热菜里蒸一下,就是热菜。那时候难得吃肉,肥瘦没人挑拣,都能解决掉。

晚上睡觉前,要把新衣服放在枕头边上,一般小孩从里到外都要换新的,包括棉袄棉裤袜子。 初一早上是要早起的,我们那时候小起不来,都是堂哥在大门外叫门了,才慌张爬起,天还黑着呢。先放几个炮,再吃几个煮饺子(那时候好像是羊肉胡萝卜馅居多,味道很不错),然后挨家挨户去拜年。那个时候拜年可是真实惠,实实在在地磕头啊。进门人还没看见,扑通一声先跪在地上,嘴里说:“XX,给你磕头了!”大人们嘴里应着:“好好好,快起来。吃点糖,吃点瓜子。。。”抓把瓜子糖塞到你手里或兜里。亲戚好像是给压岁钱的,一毛两毛的,小点的孩子就拿了,大的要推辞不要,大人说:明年就不给了,今年拿上。如此这般。除了本家亲戚,家所在那条胡同基本都要拜到,回来就大概十点左右了。同样,父母在家也接待来拜年的小辈。热热闹闹一早上就过去了。

再接下来的几天是要串门走亲戚了,一般是外村的 ,要吃饭的。为了省事,一般都约好哪天待客,到那天亲戚都来,一锅烩了,到后来就形成共识,初三舅舅家,初四姨家。四碟子八碗是少不了的,每家都差不多,大菜我不记得,就记得我舅妈拌的凉菜特好吃,凉拌藕片,又脆又白又香又辣,凉拌白菜心,也很好吃。集中待客很好,长时间不见的亲戚都能见到,热闹一番。小孩子更是热闹,这边舅舅那边姨妈,还有很多个表哥表姐,应接不暇。

一般到了初七初八,亲戚就走完了。然后是十五,忘了小时候吃不吃元宵。只记得晚上和几个伙伴外面玩,手里拿着花捻子,点上,冒着火星,抡起来也挺好看。

过了十五,寒假就结束了,孩子上学,大人也该干啥干啥。热热闹闹的年算是过完了。

有很多年没有过过这样的年了,从离开老家开始。不知道现在老家还这样过年吗?我知道的就是麻花现在基本都不直接炸了,都直接买了;柿饼自己做的也少了;醉枣基本绝迹了,很多年不见了;拜年基本没人磕头了,压岁钱五块十块都嫌少了;不一定过年才穿新衣服了。。。很多东西都在消失。 那种热闹那种温馨,都在消失。物质越来越丰富,年味越来越淡。原来没有电视,一家子围炉守岁,温暖温馨;现在电脑电视,一家子各占一台,冷清寂寥。原来物质匮乏,小孩子对过年的热切盼望,现在没有了,平时啥都不缺,过年也没啥盼头。。。

只有那样的过年才叫过年,现在只能叫过日子。。。

贴篇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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