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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爱人之灵胎

2020-03-22  本文已影响0人  张漫一

   从鹿城的一个小县城出发一路向西,有一座求子观音庙,名为水月庵,庙宇周围四处环山。现在正是初春三月,田野中的迎春花竞相开放,可能由于刚刚下过雨,土地变得格外泥泞,走上去一脚深一脚浅,因为处于清晨,周围雾气蒙蒙,偶尔会听到一些鸟叫声从山林中传来。 

   “去烧一壶热水,将碧螺春拿出来泡好,不出一个时辰,会有人前来拜访。”静云主持吩咐着小沙尼。 

   “今天来的是稀客吗?很少见您会宾客了。”小沙尼上前好奇询问。 

  “去观音前点香三柱,别的不要多问了。”主持双手合十,便继续手捻佛珠,默念起心经。   

  张可云推着二八自行车,按着姑妈给自己画的路线图,可算是找到了水月庵,低头一看,车胎上沾满了泥巴,脚下的布鞋与裤脚也全部脏兮兮的,她将车子靠在砖墙跟,捡起一个碎砖块,将身上的泥刮了去,从车筐中拿出一兜子从集市上买来的新鲜苹果,跨过了水月庵的门槛。 

   当张可云刚刚在院中站住脚四处张望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阴冷阴冷,她打了一个哆嗦,用左手将右胳膊的袖子勉了下来。此时观音殿内,忽地一下子,观音前的烛火一下子灭了,香火拦腰截断,果台上的水果也无故滚落到地面,小沙尼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顿时有些慌乱。

  “把她请进来吧。”静云主持并无惊慌,从珠帘望去,依然稳坐台前。

  小沙尼赶忙迎了出去,看到四处张望的张可云,上下打量之后,感觉这个女子也不过20出头,身穿碎花布衫,梳着两个麻花辫,黑亮的眼睛还充满着好奇。刚才的那阵风,是这个姑娘带来的?可是如此朴实,并不应该啊。

  “您好,主持请您进去。”小沙尼像张可云招手示意。

  “我?”张可云一头雾水。她来之前,可并未通知任何人,也更不认识什么这里的主持了。

  “是的,正是您。”小沙尼微笑的点点头。  

  张可云的右脚刚踏入殿中,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感觉心中压抑无比,而将供果供于台前,准备三叩首时,眼泪却不知明的涌了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张可云用手抹去了泪珠,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不断地问自己。

  “姑娘这边请。”小沙尼伸手指引着张可云进入主持所在门内。

  “请坐吧。”主持冲可云微笑着点头。

  “您……认识我?您怎么知道我会来?是有人和您说起今日我会来这里?”可云不禁好奇了起来。

  “我们今日一见,自有定数,而且你心中的那件事,也是定数。”静云主持一边手捻佛珠,一边慢条斯理的说。

  “莫非您能看穿我心中的事?”可云更是惊讶不已。“该来的总是都会来,你的心事不是已有两年了吗?”静云冲可云点了点头。

  “我想今年怀上宝宝,前两年不知为何,怀了就见血,第一次之后就格外小心,去年怀上了后我就开始卧床,可就下了一次床,没想……就掉了。”可云的眼睛说着说着,便蒙上了一层水雾。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静云边说边拿出一串紫檀佛珠和一本金刚经:“这个你收好,不久你会有喜事的,但是这串佛珠一定要随身携带。”

  就当可云伸手接时,静云手中手捻佛珠无故的散落一地。

  “阿弥陀佛。”静云双手合十,将经书与佛珠手串交付给可云后,便让小沙尼送客了。

  张可云总有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从刚踏入水月庵到出了这个门都是如此,加上静云主持佛珠散落,更是让她笃定了这一点,这佛语虽说虚空飘渺,一时半会无法悟出里面的道理,但这所谓的“喜事”估计并非如此。

  张可云戴上了佛珠,将经书装进自己的衣兜。

  而在离开水月庵的第二个月,张可云怀孕了。

  从张可云怀孕的那一天开始,家中就变得不太平,虽然没有大的灾祸,但是小灾却一天都没有间断。

  张可云同村的王婆娘被可云的婆婆领了来,因为王婆娘在40岁时突然能够在耳边听到一些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所以很多人都登门拜访找她看事,而且一说一个准,从此也供上了香火,从此香火不断。

  “你给俺媳妇倒是瞧上一瞧。”婆婆拽着王婆娘来到可云跟前。

  “这……这怀孕,可不难受么。”王婆娘的眼神躲闪,分明是不想给看。

  “妈,什么年代了,还要信这个,既然王婆不想,何必强求。”张可云心里不乐意了。

  “从开始怀孕,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你公公走着走着,一头栽进河沟,再也没有醒过来,大柱呢?原本不喝酒,怎么就开始酗酒了呢?你再看看我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这是不好的凶兆啊!”婆婆无奈的说。

  “实在不行咱不要了,等等还是有的!”张可云见婆婆的意思是要动自己肚里的孩子,赶忙一把抱住肚子。

  王婆娘此时的头上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手心也不断的沁出汗来,耳边一个声音一直告诫自己:“此事勿管!此事勿管!”

  “那个大柱娘,我得赶紧回去了,如果不回去,我家那口子可不干了。”王婆娘本想离开,被婆婆一把抓住。

  “这个孩子眉间有红痣,凶多吉少……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我还要保命!我的能力也就如此了,如果出生后有任何问题,去找我师傅,去找我师傅……”王婆娘落荒而逃,连个香火钱都顾不上收便跑了。

  “胡说八道!满口胡说!”张可云瞪了一眼婆婆不想再理会。

  “你不去我让大柱拉着你去医院,你不要命我们要!如果你执意生,那就和我们鹿家毫无瓜葛!”婆婆背对着张可云说,但是张可云足以看到婆婆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只要大柱同意,我没有意见,到那时,这个孩子将永远和你们鹿家毫无关联!”张可云听到婆婆的话,没曾想这个老太婆翻脸果然不认人。

  鹿永年此时进了家,全程黑脸一句话不说,就连刚才咄咄逼人的婆婆看到儿子阴沉的脸后更是大气不敢出,张可云也是第一次看到丈夫如此。

  “明天和我进城。”鹿永年一屁股坐到藤椅上,直视着张可云。

  “进城干什么,我现在有孕在身,不方便。”张可云从鹿永年的眼中判断出了几分意思。

  “进城打胎。”

  “怎么样!怎么样!我儿子也是这个意思吧!”婆婆一听,手舞足蹈起来,气焰更是嚣张。就好像张可云不敢离开鹿永年似的。

  “妈!你先出去!”鹿永年望向母亲。当婆婆出了门之后,鹿永年起身开始在屋内踱步,张可云仿佛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掐灭了,当时鹿永年是多想要个孩子,初次怀孕时,鹿永年可以将自己足足抱起来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而婆婆也是在旁边乐的开了花,而如今,一个要将自己赶出鹿家大门,一个却要让自己将亲生骨肉给打掉。

  “我不去。”张可云笃定的说:“孩子既然有缘选择了我们,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怀孕后的怪事还不够多吗?你不要说了,如果不去,我们就离婚。”鹿永年的离婚二字,说的格外的刺耳。 

  “可以。你明天给我在城里找一个房子,让我们得以安身,之后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从此后,我与你鹿永年恩断义绝。”张可云绝望的对着鹿永年的后背一字一句地说。

  “你!”鹿永年算错了,他以为张可云会为了这个家妥协,因为张可云嫁入鹿家后没有再接触过社会,至少在经济上,她会妥协,但是,并没有。

    张可云离开了生活了7年的鹿城,为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平静的与鹿永年办理了离婚手续,就在民政局门口,鹿永年顿了顿,说:“云,就当我对不住你,有困难,你还来找我。”  

  “呸,如果你觉得对不住,就不会来这个地方!没想到你们全家都竟然信一些无中生有的东西,真正的科学你们却置之不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张可云心如坚冰,头也不回的走了。

    鹿永年还没到家,就看到王婆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好奇心的驱使,便探着身子一步一步移了过去。 

   “她家咋了?”鹿永年打探身边一位村妇。  

  “王婆,死啦!”农妇用手虚掩着嘴巴,用沙哑的声音说。 

   “死了?”鹿永年为之一振,心不由得一紧……心想:“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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