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生活
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任何事来临之前,我都会预设最坏的结局。如此,即使结果如我所想的不遂人愿,还是能保持淡定,内心不至于溃不成军。
最近才发现,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我可以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感觉自己突然变老了。
可是,我才48岁。
村上说,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突然间变老的。
深以为然。这突然的一瞬间,好像从沉睡中惊醒,和真实的自己久别重逢。而对自己诚实,需要莫大的勇气。
千人千面。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命运里摸爬滚打。有的拼尽全力,成为了命运的娇宠。有的全力以赴,仍然被现实一个接着一个耳光打脸,最终逃不过夭折的命运。
我不想逼迫自己做什么了。一饭一粥,一壶茶,一本书。一个下午的时光,就这样悠悠地过去了。
日子过得很慢,一年又很快消逝。每每回望过去的一年,总是像一个怀旧的老人,徒添伤感。
我不怕死,我怕老。老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点一点地侵蚀掉你的一切,健康,梦想,记忆,爱与自由。而死,就是结束,像是一道闪电,以后归于平静。
在浮光掠影中,遇见的一些人和事,一些故事的片段,怎么都想不起细节了。头脑里除了模糊的念想,只有一片空白。
在我48年的过往人生中,回想起来,还真是乏善可陈。
无所谓失败,也无所谓成功。生活的琐碎让人应接不暇。只有夜深人静时,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仍然会向往别处的生活,想象自己的另外一些可能。
也是有过梦想的。想当女飞行员,想当作家,想拍一部电影。又或者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吟诗写字,和喜欢的人好好生活,一辈子岁月静好。
我没有足够的幸运,或者可以说一直努力得不够。梦想终究只是一个梦,只适合偶尔拿来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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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蜷缩在沙发上。抚摸着猫咪九千岁,它慵懒地依偎在我大腿上,眯缝着双眼。一个人,一只猫,相依相伴。
此时此刻,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因为我相信,已经走到尽头的东西,重生也不过是再一次的消亡。就像所有的开始,其实都只是一个写好了的结局。
我本不是聪慧的人,在能力支撑不了梦想的时候。那些努力过后依然一败涂地的记忆只能是一种耻辱。我用尽全力,只是让那些伤痛的记忆慢慢淡去。
余生愿与清风相伴,看云舒云卷。
这样的平凡生活,无所谓好,我所谓坏。它也可以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