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

2020-01-27  本文已影响0人  微旧铃

腊月底的残阳斜挂在西南角的高天,惨淡的光圈像是谁家女人没有涂抹均匀的腮红,总显得不大自然的温暖着这张并不美好的脸。虽然没有风,空气总像是流动着的寒流,一阵阵使人瑟瑟发抖。

一对夫妻,十几只绵羊,定格在一片麦田里。女人坐在地头的高处,男人站在田地里,盯着他的羊群。羊群并不走动,有几只甚至躺下来,安详地出神。

男人女人都沉默着,羊群也没有声息,除了静静的空气在耳边悄悄流淌着寒意。我在想,这女人实在是不怕冷的,放羊这种事,完全可以由男人去完成,又何必凑这热闹呢?!尤其是在这寒彻骨岁的除夕前一天。

女人兀自坐着,男人仍旧站着,羊群实在是太乖巧了。也许它们早就吃饱了,只是主人还觉得它们没有吃饱。

这世间的夫妻,谁说得清楚呢。或者是女人说要来这田野散心,其实是陪男人消磨时光,一辈子都给了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寒凉。

或者是男人要求女人必须同行,这世间的男人,谁又能说得清楚?有些男人,从来都是视女人为自己私人所有的有生命的工具而已。

也或者,他们一直以来一直如此相形相伴,就像胳膊与腿,是家庭这个生命体不可分割的部分而已。

一个男孩从村落处走过来,他们并没有交谈,一句都没有,羊群便向了那男孩移动,男人也随着羊群向村落方向移动,待羊群越过了男孩,男孩这才扭转身跟在羊屁股后边走,被离去的羊群抛开老远的女人这才起身,挎着篮子,拄着一根一根细细的竹竿,佝偻着背,缓缓挪动。

男人,羊群,男孩陆续淹没在村落里,许久,女人也被村落淹没。残阳的那点红晕不知什么时候被抹去了,西天只剩了一片白,像谁家女人脸上没有涂抹均匀的白粉,惨淡得很。

归家的鸽子,不时地打着哨子绕一圈,而后便淹没在村落间兀突起伏的干树枯枝里,看不见的鸟雀在喳喳喳喳喳地叫个不停。听声音,像极了喜鹊的叫声。可是,这片土地上,并没有听说过喜鹊之名,人们唤那种发出喳喳喳叫声的为鸦鹊。

要不了多久,黑暗便会笼罩了田野,到那时,寂静与阴冷便会出来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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