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2018-04-29  本文已影响176人  小叶榕

        这些天,经历家属的一名亲人过世,有点感触。特别是对如何与父亲相处,引起反思。

        我父亲与共和国同龄,五个字概括:心善性子急。心善,记忆中,他当队长时,为了本队村民,敢与乡干部杠起 ; 性子急,不投缘,不超过三句话,火就串上来了。我就纳闷,有这么火爆脾气的爹,我们兄妹三人小时候却没咋挨过打,是个奇迹。说没咋挨过,更准确点其实是只我一个人在四五岁时曾挨过一次,拖了后腿。

          父亲是个苦命人。他七八岁时,他的父亲就在大炼钢铁运动中去世,他顽强地长大,居然身体素质很好,想参军改变命运,据他说,接兵连长看上了想带走他,却被乡里阻挠,因为他父亲可能在国民政府时当过小排长,被淘汰。父亲讲阻挠他的这个人姓田,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个姓田的说话,略显失落。此时我就只有笑笑:我帮你完成了,全家人的兵役,我一个人服完。

        父亲是个能拼的人。尽管目前为止,他只能勉强写出他的名字,目不识丁,但他对学习很看重,每天看新闻雷打不动,并用以与别人争辩。他是全乡少有、村里率先把子女送到县城读书的,代价是用更大量、更大强度劳动来支撑所需费用,九十年代初,最高峰时,我们兄妹每月花费可能达200元,压力得多大,记得考军校去成都体检,还是借了83元盘缠。他曾对劝他别把子女押在读书上的亲戚讲:我就赌了,儿女不会农活,即使输了,农活我全包,等我六七十岁干不动了,儿女也四十多,他们的儿女也成人了,接得上。这笔帐他算得很清楚。

        父亲是个较真的人。凡事都得区分个对错,哪怕是在家里,总想以道理取胜,实在不行,凭声音大也要碾压对方。时间长了,乡里乡亲都了解了,成了一种相处模式。其实到最后,往往没个对错输赢,但他总以为别人不吭声了,就是他胜了。对这一点,家里人就我表示不服,要顶他,现在想想,就性格而言,我是不是就是他的翻版。

        父亲是个担当的人。我很奇怪,他脾气该是较差的,但村里人倒也很相信他,选他干了六七年村长,村长期间,倒也真为村集体力保了很多利益。比如我村在县道边上的一块土地,无论大队、乡上如何施压,要征用,他力保为村上留了一段,修了个房租出去,村里有点收入,那是九几年的事了,现在都没了。还有一次,到粮站交粮,工作人员少写了几十斤,回家路上碰到在玩耍的我,给我一看,才发现单据上数据不对,赶紧返回,记得当时母亲哭了,八几年,这几十斤粮的份量很重啊,工作人员一副出门不认的样子,好象后来来了个站里小领导,一看是我父亲,就交待工作人员,可能是错了。其实,我父亲只是前几年曾在站里打过工,口碑很好。那一次,父亲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要好好读书啊。

        记忆中,父亲很少带我们玩,哪怕是上个街,这是不是与他从小没了父亲,潜意识中没有这种可模仿的行为模式有关。印象深刻的仅有两三件事。其中有一次是到邻乡场镇买小猪,那时应该才五六岁吧,问我去不去,我很诧异又很兴奋,第一次紧抓他的手逛街,第一次在小饭馆吃饭,两碗包面(抄手),我吃了一碗半,那美味,记了好多年,馋了好多年。

        打小,我更喜欢和母亲交流,和父亲交流甚少,每当父母吵架,我总坚定地站在母亲一边,成年后,电话总是打给母亲,我以为这是小事,不以为然,哪知父亲私底下很是郁闷,甚至有些吃醋,母亲讲,每次她和我通完话,父亲就会先是微笑期待,而后叹叹气,若是打电话给他,他说上几句,也会把电话给母亲。     

        是不是相处模式有点问题呢?可能这也是天底下做父亲的常见的问题,不擅于和子女情感交流互动。但我相信,在我很小很小没有记忆的时期,他也曾把我高高抛过头顶,他也曾为我生病而紧张,夜里裹着我去寻医问药,他也曾静静地站在一边面带微笑看着我玩耍,他也曾为我将来的谋生在担忧思索……这不正是我现在也在经历的吗?

        父爱,不善表达,但她不会缺少,正如现在我对自己儿女一样!

                    ---五一节前致辛劳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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