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找到你》

  一座伴随着炊烟升起，烟雾弥漫的山落，每每到炊烟十分，大山像是被笼罩了薄纱一般，让人看不清天边的落日，话说回来，就算这里的落日再美的绚丽，也未必会有闲情逸致的人看着就将要失去的美丽。

山里的村民似乎每个人都很忙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美好的向往在疲惫的一天也显得格外不衬托，吉娃是这大山里一座村庄里的一员 。村子里 ，李姓居多。吉娃姓曹。吉娃跟父母原本并不是这个村庄的村民有一年。家乡里的洪水泛滥，水漫了家乡无处生存只得到处寻生。

吉娃也不是他父母亲生的孩子，在逃难的路上捡来的。看着这娃娃实在可怜，虽然自己也是吃了上顿下顿，不知道在哪里找，但是吉娃的母亲还是狠心咬咬牙。把娃带着了。

取名吉娃，希望孩子能吉祥如意。

最后来到了沟壑村，也就是吉娃现在住的地方。

  时间在日渐生长。

  远处一个一个瘦弱的身影在田间忙碌。茼蒿草高的孩子提着一个快有自己两个大的竹筐。正在抱着野草往篮子里面装。马英，聚居草，都是猪爱吃的。娴熟的模样跟旁边嬉戏打闹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孩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像笑声望去，叽叽咯咯的笑声实在动听。 可是下意识的又赶紧撤出了眼睛。  原来是落日的余晖还太过耀眼，猛然从割草的视线望去，难免刺了眼睛。呆滞了一会 接着望向笑声传来的地方。他们正在玩跳瓦房的游戏。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游戏。 但是每次他都特别累，因为他一个人要扮演两个角色游戏者和旁观者。 满目的神情透露出向往。想要成两个眼睛里溢出来一样 突然他又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又接着刨着他的猪草。

吉娃，你的信到了。

邮递员扯着嗓子向田头喊去。

只见田里割草的那个小孩儿跑的框子都来不及拿。像个兔子一样的往邮递员方向跑去。

    对于吉娃来说，每次收到信的时候都是他这个月最开心的一天。

吉娃：

      你好！

    天快入秋了，姐姐这次给你多寄了一些钱，你给自己买一双鞋子，我知道你又光着脚跟他们跳瓦房了吧！夏天还好。可是天渐渐的凉了，寒从脚起可千万不能小时候落下了病根。现在的猪草虽然说茂盛，可是总不能。一心只想猪草吧，你要好好写作业，好好学习，不要到时候猪吃肥了，你这脑袋里面的东西也都忘完了。 你有缺什么东西要跟姐姐说，我在城市里买什么东西都方便，也有地方挣钱，但是你在山里出来一趟不方便，山路那么不好走。我不放心，本来这一次我想去一趟山里。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很好奇覆盆子到底是什么样的野果子？ 你们家的小花被你喂了多胖，小酒被你养成了一条什么样的狗？ 我很是好奇， 你跟我描绘的大山的模样，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充满了很多期待，想要看一看你生活的地方。可是我最想看的还是吉娃。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阿然

                                        1988年8月22日

    看完信的吉娃娃满脸通红。

  给吉娃写信的姐姐名叫阿然，到底姓什么吉娃从来没有问过他，倒是觉得叫他阿然好，带行一起倒显得很生分。 吉娃上学的学费，还有平时的零花钱，都是这个姐姐资助。

    村里大都是一些贫穷人家，城里会有一些志愿资助农村孩子上学的人。阿然选择吉娃娃其实要从一些不知所起的缘分开始。

阿然大学毕业那一年去宿舍搬行李，看到了校刊上好多求助信。看起来像是整个村子的孩子都在这里。本来没有什么想法的阿然，正要走掉的时候，最下方的一张的信和一张两寸的彩色照片映入眼帘。

信的内容很特别：

我不曾见过山的另一面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没有好奇过，因为我知道我要想看在夜晚。我熟睡的时候我总是会幻想各种各样的。 这样也不会耽误我挖猪草。可是突然有一天我看到山的另一边。 下完雨的时候，突然架起了一座不一样的桥，它是五颜六色的，看起来特别美丽。

  村里的老师说她叫彩虹，是世界上最美的桥。

  那是我第一次见过彩虹。 眼睛久久没有挪开。这一次以后我想去山外面看一下。 所以看见更美的世界，我们描绘他的名字。必如彩虹。

  突然看到照片上两个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了求知的渴望，对城市的向往。不由得让人心生犹怜。

阿然放好从宿舍拿的行李小心翼翼的信从校刊上面拿下来。 生怕破了，打坏了一个人的梦想。

阿然第一次给吉娃写信的时候是充满疑惑的，他对大山里的孩子的生活状况完全不了解，最深刻的印象可能就是穷了，阿然实在不知道这信该是怎么样的，用语气沟通。

你好：

    吉娃：

    千万不要觉得唐突，我是在学校里的校刊看见了你的信。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充满生活乐趣的人吧，总是对着大自然的美好东西流连忘返。万般皆下品，思量唯有读书高。我想让你接着念书，只有你念书了，你才有更多的词汇来描绘你现在看到的美好。还要更大的胸怀去包容这个世界的不美好。

学费每次我都会在你开学的半个月里给你寄到。 你听为了表示赞同，你听小向都叫了两声。

它是我在城市里面养的一头猪。 它就一点点大，怎么都喂不长肉。

  我没有去过山里面，我也没有见过山里面的真实模样。最多是在书上面看了一些，可是我感觉她好漂亮，对山里的印象来自于我对它一年四季的幻想。

春天：山里的绿色植物多，万物复苏的样子一定美轮美奂。一场春雨惊醒了藏在土地下的种子，他们伸了伸懒腰，结束了长时间的冬眠。竞相吐露发芽。  特别是春笋你知道吗？它冬眠的时间最久，可能他在睡醒的时候，你是一个哇哇坠地的婴儿，变成了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伙子的时候。他才从地里出来。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提杨柳醉春烟。我第一次读这首诗的时候充满了渴望，我从未见过草长莺飞的样子。也没有见过拂提杨柳的模样。 我在想见过这个画面的人该是怎样的幸福呀？

夏天:

告诉我们夏天来临的时候应该是吐着舌头的狗狗们。在我的小时候，我是不喜欢夏天的。 他总是把他的颜色印到我的皮肤上。 一个暑假我就变得黝黑，可是随着时间慢慢长大，我渐渐明白了陆游眼中的夏天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他们眼中炎热的夏季都是温柔的，因为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都是积极的，我们也应当如此。

秋天：

秋天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季节了，因为他有我向往的覆盆子。 第一次听到覆盆子这个名字的时候， 就觉得很亲切。 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漫山遍野的覆盆子在于大山的绿色。相呼应，仿佛每一颗都带着一个隐形的翅膀精灵一样。他们每一个都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秋天是一个让人们垂涎欲滴的季节，如果可能，我最想的就是在秋天里去大山里一趟，看看满山遍野的覆盆子是一个什么样的模样？

不怕你笑话，如果见到了覆盆子我应该会再背一遍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葚要好得远。 

    不是我比较恋旧是因为我年少喜欢的东西长大了依然喜欢。

冬天：

今天是一个单调可是又不是生趣的季节。

因为飘落的雪花让人们的忙碌有了终点。冬天把大自然装点得银装素裹，其实对于我来说冬天才是温暖的。夏天那是燥热。冬天里的暖才称得上温暖。 社社的北风吹落枝头上仅有的两片枯叶，他也吹紧了人们的棉袄，远处看见白皑皑的雪地。三五成群地在嬉戏打闹着，对于小孩来说这是他们最悠闲快乐的季节，不用忙于农活，又赶上寒假，说起冬天的温暖呀！还是一家人围着一盆炭火取暖的模样。冬夜窗外幽暗屋内，烧萁取暖。其乐融融，其中的滋味欲辨已忘言。

  期待吉娃的回信。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阿然

                                        1987年7月1日

您好:

        阿然！

我是吉娃，最开始听村长跟我说我可以接着念书了，因为城市里的一位姐姐选择了帮助我的时候，我特别兴奋。但同时也更多的是歉意，因为我的贫穷给姐姐多了一份负担，我知道千万不能说太感谢的话，这样太见外了，我不想跟你生分。

阿然，你是不是平时有偷懒呀？ 养小向的时候可能会很辛苦。 我们家的小花我养的很肥，我每天忙完农活做完饭，收拾好家务以后，我就赶紧去田里挖猪草，猪草也是有讲究的。小花小向不要想着他是猪，其实他们可挑食，不像牛可以吃一些很干的稻草。，可是他们就不爱吃，我每天就要到田里面跟小花挖什么苦菊，苦荬菜，黑麦草，紫云英，蒲公英他也吃，可是我不愿意喂他，因为蒲公英的寓意，我在半截报纸上面看过是：自由的意思，我不想把它放进小花的肚子里，这样它一定很难过，他是属于天空的，他应该在天空飞翔。

其实山里的一年四季没有姐姐想的那样美好。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像农村里的孩子，应该每个人都会插秧，每个人这个时候都会穿一双很长的雨靴。 我也有一双，每年插秧的时候必须要穿着它，不然蚂蟥吸到了腿上真的可疼。 春天的雨水多，山里面的山路变得很滑很滑，一点都不好走。 有一年，村里的小玉的外婆就是因为去山里给儿子送饭，要走山路。 因为下了雨山路陡峭，滑倒以后又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且，春天的小虫特别多，特别是蚊子经常被咬的三更都不能睡觉。早上起来的时候， 身上大面积的小面积的都是红疙瘩。

我喜欢夏天，可能只有他的夜晚。赶到收麦子的季节。 白天又热又累。田里的庄稼多长点谷子，所以说不会种一些树来乘凉。 割谷子的时候，只能背对着太阳，面朝着土地。 因为太热，我经常分不清留下来的到底是汗水还是眼泪？ 

每次都是割到了天黑，看不见五指才回家。 

  急冲冲的吃完晚饭我就往村头赶去。

村头有一棵很大的槐树，婆婆每天晚上都会在那里给我们一群孩子讲故事。对于我们这群孩子来说，他是村里面最有见识的人。

听母亲说它是城市来的，具体为什么来到山里面也没人知道。 村里的孩子都很喜欢她，喊她婆婆，可我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因为婆婆不允许。我不清楚原因，直到有一天婆婆跟我说。 我没有孙子，你也没有阿婆，我见你格外的亲，所以啊婆想把你当亲孙子。我喜欢你喜欢的紧。 以后你叫阿婆不要叫婆婆。 

  听他讲故事讲了有十余个夏天，所以说这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后来我就每天阿婆阿婆的叫着。

槐树上经常会挂一个很大的灯，里面烧的是煤油，这是我们村里面。我见过最大的一盏灯，婆婆说去山里的黑，采药的人，或者是回家的人到夜晚的时候路都是不好走的。 这是给那些找不到家的人有个指引的方向。 这里足够亮堂，所以说我们每次听故事都在这里。

来听阿婆讲故事的，一共有六个孩子。 我，狗蛋。春雨，红秀，小燕儿，志强。

  可是志强不是每天都来，要看他父亲的心情。 心情好了就不来了，心情不好就可以来。 他爸爸有个习惯，每次心情好了把白酒当水喝。 喝完就耍酒疯，所以志强每次他父亲心情好的时候，都在家里收拾破摊子。

  我们都是围着阿婆在他面前做成一个半圆，槐树上面的大灯把啊婆照的通亮。 别看阿婆年纪大了，可是她的头发却是乌黑的发亮。每天都会把他头发梳得光滑。后面挽了一个发髻，显得又精神又利落，如果不是脸爬了一些皱纹，我感觉可以跟阿婆叫姐姐。

  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阿婆怕我们被蚊子咬太闷热。所以说他手中的蒲扇从来没有停止过摇动。 我们也总是怕阿婆的手酸，夺活蒲扇，帮阿婆扇风。我们经常听阿婆讲故事的时候躺在阿婆的腿上睡着，不是因为阿婆的故事不好听。是因为割了一天的谷子太累了。

村头的槐树

  人生若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是阿婆第一次教我的故事，至今我还能明白他的意思。

阿婆认得字多，我现在认识的字也大多是阿婆叫我的。

    我无法把秋天漫山遍野的覆盆子的模样描绘给姐姐，我也不知道怎样把这个秋天摘给你，其实山里面的野果子，覆盆子只是其中的一种。 还有拐角，三点子，桑葚，灯笼果到处都是。可是我们山里的孩子见得多了，也就感觉不稀奇了，每次匆忙的尝一个味道，就打谷子，晒谷子去了。

因为山里的雪很厚，所以说没法忙农活，可是我却最怕冬天了。因为我的两只手两只脚都会肿的像胡萝卜一样。 特别是我的脚，因为有一年冬天我的鞋是是盖不住脚趾头的。 然后跟父亲去山里面捡柴，雪水灌到了我的鞋里，当时冻得麻木了，失去了知觉。感觉不到冷。 可是回到家以后红肿的都绽开了皮。 因为冻伤年年都会复发，所以我的脚每年都会冻烂。 又痒又疼，所以我不敢去雪地里堆白胖子，扔雪球了。 但开心的是不用干农活了，我可以每天都在阿婆家里跟阿婆学认字背古诗。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剧。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希望你在后来的某一天，我把这句话当面跟姐姐说。

    至此

          敬礼

 

                                        吉娃

                                        1988年7月6日

     

  收到回信后的阿然心里五味陈杂，他没有想到山里的孩子跟城市里的孩子童年相差那么大。 也完全体会不了那是怎样的一种劳累，更艰苦。 突然觉得如果那天没有看见吉娃的信，那他的生活又是怎么的样子？辍学后的周而复始吗？

 

你好

      吉娃

      快开学了，虽然姐姐给你回信是八月份，可是路途遥远，这边送过去一封信可能要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学费，我给你放在了信封里，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寄学费。你千万不要感到有负担，比起城市里的学费这个。我完全供得起，另外我还给你买了一个书包，买了身衣服，你要好好上学，在不久的一天我们会见面。

你在大山里等着我，带我去看覆盆子，我在城市里等着你，带你去你理想中的大学。

  今天是我实习的第12天，虽然每天都很累，但是过的很充实。我还给自己拟了一份人生规划，人总是要充满理想，毕竟我们生下来的时候也是怀揣着对世界的好奇，探索世界的美好，是我们要共同努力的事情。

  你在信里跟我说的啊，婆姐姐突然很敬佩我，也感觉老的时候也应当如此。老来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无论生活在怎样的境界，都应该有一份对自己精致对别人尊重的仪式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万事皆有可能。这世界很温柔，一直如此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阿然

                                      1987年8月12日

      吉娃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是开学的前一天，8月31号。

感激涕零的话，吉娃用热泪盈眶诠释了。

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他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书包是丈青色的好几层，每一层都有拉链。上面还绣着好看的图案。 他之前用的书包是妈妈用布给他缝出来的。 虽然说很普通，可是他也无比珍惜，对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书包，而是装起他整个梦想的口袋。

吉娃赶紧收拾完上学用的东西放在了他妈妈给他缝制的那个书包里，想着赶紧给阿然回信，要不然上学耽误了时间。

  新书包他舍不得用……

您好：

      阿然！

      明天就开学了，是你延续了我的梦想，如果有一天，我到了大山外面，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你，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大大的眼睛，一头乌黑及腰的发。你很善良，从乞丐身旁经过的时候，你都会给他们给予。也很坚强，离开父母一个人去大城市工作的时候从来都是只报喜不报忧，你也很可爱，也会悄悄在夜里掉珍珠。 我想我见到你的时候一定第一眼就能找到你，你很特别，就像山里开的阿拉婆花一样，小小的一盏，可每次都是他开的最努力最漂亮，无论春末的时候山里到底开了多少五颜六色的话，我每次第一眼都看见了是它。 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积极的态度，这样的态度我想我应该也要有我离我的梦想实现还遥遥无期。所以说我不能感到恐惧。

  志强昨天来我家了，他说他应该不会去上学了，他父亲的心情总是阴晴不定。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父亲是郁郁寡欢的，家里还有个样。心情好的时候。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完就发酒疯，摔东西打孩子。志强很小的时候就没有母亲了，弟弟是他一手带大的。每次他都预感父亲心情好的时候，就赶紧把家里面可以用的东西藏起来，把弟弟放到邻居家里照顾，就自己回去，父亲打他骂他，他从来没有吭声。

  有一次我看着鼻青脸肿的他问道。

你怎么不知道躲开呢？你也是个孩子呀！

之前突然就哭了，在我印象里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我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她回答我说：你也清楚我已经习惯这个样子了，但是我的父亲再不好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好歹。可以顺德上你也清楚我已经习惯这个样子了，父亲再不好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好歹组合起来也算得上一个家呀！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他充满了无奈！

      我也没有劝他继续回来念书，如果生活允许，他肯定不会辍学，读书对山里的孩子来说可能就是唯一的出路，谁也不愿意把这唯一的出路放弃了。

阿然，我也没有庆幸我比志强幸运，因为要我留在学校里面的是你。

你给了我向往城市的向往。

我一定要见你。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吉娃

                                        1987年8月31日

  窗外突然飘起了小雨，吉娃连忙小心翼翼地把信塞到信封，同时还有一张他给阿然画的画像。当然完全都是他自己构想出来的。

小雨淅淅沥沥的飘着，吉娃赶紧到院子里面看着晒干的谷子有没有盖劳，可千万不能领了雨发了芽，一年的生计可都指望它们了。

深夜小雨已经停止了敲打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上了梢头，透过窗子往里望去，一树，颢洁的月光打在了吉娃薇笑的脸庞。

      看来是做了一场美梦。

  最美最喜爱的也正是现在的月亮，这个时候的月亮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可是这个时候的月亮呀，总是在很晚很晚的时候出现，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绽放的样子。 在人们熟睡的时候跑到人们的脸上跳跃，其实若不是枕头里面的荞麦， 无法把人们的梦衬得更香甜，月亮绝对不会和太阳茫茫两不相见。

  这里清晨是很美好的！

山里面的清风也是可以抚摸到，站在山顶，张开双手，你会很清晰地感觉到它穿过你每个指缝的感觉， 像是跟你打招呼一般。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撞了个满怀拥抱。

山里面的土地也是可以闻到味道，站在田间，摒气呼吸，你会很清晰地闻到土壤里面浓厚清香的感觉，像是跟你嬉戏一般，相识多年的奶娘再次相见，

山里面的露水也是有生命的，站在菜园地里，弯腰，低头，你会很清楚的看到每一颗露水都在你的眼里尽情的跳跃。 像是跟你叙述一般，像是昨天晚上他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相识多年的玩伴探险归来。

山里的山顶，山腰，山脚也是会说话的，站在这座山的对面。深吸口气，对着另外一边，说你好，你也会很清晰地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你好。像是问候一般，相识多年的恋人问候已成习惯，漫野温晨看不到尽头。

  清晨格外清新，呼吸一口气都是大自然的味道。

吉娃天刚朦胧的时候就起床，做好了早饭，冲冲吃了几口，又把父母的早饭放到锅里热着怕凉了。 迎着早晨的东方升起来的太阳，顶着太阳照射下来的光芒开始了上学的路程。

  收到新的阿信觉得异常惊讶，信封里一幅画像直接映入眼帘，是一张素描画。化的模样栩栩如生，吉娃想象的模样跟阿然简直如出一辙，如果不是阿然知道他们没有互相见过。 绝对会想到他们之前某一天在某一个地点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而且绝对是一个很熟悉的事情。

    似乎又是见过的。

再不然就是心有灵犀了，其结果都玄乎不合理，与此同时，阿然还是有一些惭愧的。

小时候嚷嚷着学画画，父母赶紧张罗了，找了好的兴趣班，好的画室，可是只是一时兴趣。学了几天嚷嚷着太难了，又放弃了，后来大学突然间又有了兴趣，开始了素描，可是没过几天，感觉自己画的不尽人意，又放弃了。 吉娃，没有正经的素描纸，没有正经的树苗，没有正经的培训，可是这生动的模样却也跃然纸上。

     

你好：

      吉娃！

    我收到了你的回信，也看到了你给姐姐画的肖像。 我没有想到你的画画水平这么好，我真的是自叹不如了。 还有接着回学堂念书的事情，以后可不许再提了，见外。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而且越来越开心，你好好念书，我在这里等你。

你跟我分享了志强的事情，我很心疼，可是我的能力有限，等我正式工作了赚了更多的钱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你知道吗？吉娃小向生了猪仔。 接生的时候我都吓哭了，又，我从来没有见过接生，也不知道什么样接生。后来医生来了。我看到一个粉粉嫩嫩的的小猪仔，我又惊又喜，他们太可爱了，可是我不能把他们留下来，城市里是不让养猪的。 我给他们找了好人家送出去了，因为这个小向还几天都不理我！

最近我的工作也在慢慢进展。，没有意料中的顺利，但也能接受，可却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有时候看着公园里成对的情侣我也觉得羡慕，可是我又不愿意接受新的爱情的降临。 我性质比较传统，不知道如何向他人表达爱意太浓烈，我不习惯。太平淡又怕对方厌倦，于是我明白我不会是哪个人的青春。然后就经常徘徊在这样的感情里，变得沉默，我就用忙碌的生活来充实自己，不让自己在空闲里面胡思乱想。

  忙碌的感觉特别好，没有辜负早上化的妆，也没有辜负我早起赶的路，也没有辜负晚上牺牲的睡眠，所以人一定要前进呀！

比起小时候我更喜欢现在对现在眼前的位置，我充满了乐观，长大原来也不错。

  成长的路上我我们要一起努力。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阿然

                                          1987年10月6日

   

您好：

    阿然

    阿然姐现在是个大姑娘了，开始想着找男朋友了。阿婆跟我说，城市里面的人比山里面开放，都会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可能时间。在一起的并不长，几天一过又会全身心的投入到下一个心动里，可是我觉得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好的爱情应该是跟喜欢的那个人好好的过一辈子呀，毕竟一辈子不长。 我怕相爱的时间太短，让我没有好好来得及相爱。

    之前我看过这样的一本书里面这样的一句话:我希望我第一位相爱的姑娘遇见的开头是充满浪漫色彩的，这样来诠释爱情就会变得妙不可言。 可是如果真的是你，那开头也可以是平淡无奇，关于浪漫，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跟你一起制造。

  阿然，志强要结婚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其实他是一个女娃，他父亲一直都喜欢男娃，感觉女孩子不中用娇滴滴的，重的活干不了也吃不了苦。这个名字听我妈说也是怀孕的时候就取了。做的新衣服也都是男娃的，临盆的那一天他父亲看到爆出来的是个女娃，就破口大骂说志强他妈不争气。

  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扔掉，就这样当个男孩子一样养活。

    前一阵子他父亲喝了酒，跟别人打了赌，没有钱就把自己闺女抵了出去。志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从邻居那里听来的，他没有问父亲跑过来找了我，我知道他了解父亲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之前跟我说，村里唯一能讲心事的人就只有你了。可是我以后不能经常来了，成了别人的媳妇就不再是闺女了。 吉娃，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在槐树里说的话吗？七月七夕，本来是我们山里面的孩子不知道的一个节日。 是婆婆告诉我们这是城里面恋爱的小青年最喜欢的一个节日。志强突然抬头看着我，那黄的脸庞干的裂开了皮，两个眼睛热泪盈眶。仔细看志强其实是一个很俊俏的姑娘，瓜子脸，高鼻梁。可是山里的烈阳剥夺了这份美丽美丽，从来都不属于山里的孩子。

  知道呀，你说长大了你要给我家当媳妇，这个玩笑 ，秀芳他们嘲笑我们好久。

那是我的心里话，长大了依然是。

还没等我说话，志强就跑掉了，看着他破旧的衣衫，褶皱的裤子，顿时一股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也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怎么就开始过起了不属于他的生活，他以后的苦更与何人说。

不知不觉我写信已经写到了天黑跟你我有太多的话想说，奈何纸短。城市里的夜晚是长在地上的灯红酒绿。 而我们山里的夜晚是长在天空上的。 远处望去，还时不时飞出来一只小鸟。树的枝头还挂着月亮。今天的月亮其实是月牙。 仔细听，还有几声深秋的蟋蟀声，透过纱窗望去，几只萤火虫的绿色把秋天点缀的富有神秘。

山里抛开一些不善，其实是最让人流连忘返的。

阿然你抬头看月亮，其实我们相隔的并不遥远，一个伸手的距离。

（吉娃，伸手往月亮的方向张开。）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吉娃

                                  1987年10月22日

村口的槐树变得日渐苍老，像是有了三年之久。

你好：

      小吉！

小吉一定长了很高吧！上个月收到你的来信，你说你长的跟门口的时间一样高了，是个半大人了，不久就可以和姐姐见面了。

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姐姐第一次心动。 是我们单位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特别熟悉。 像是一直在联系的老朋友，这种感觉我表达不出来。是喜欢吗？可是我不知道爱情里面的喜欢是一个什么样的我描述不出来。不敢往前一步。 倒是小吉追求爱情的时候肯定不是像我这样胆怯的模样，我相信你，你喜欢的那个姑娘一定很幸福，你懂事又会照顾人。今生的爱情若是美好又何求来世呢？

（这封信写阿然只写了上半封写下半封的时候已经隔了半个月。）

城市里的空气不知道为何最近变得浓重的汽油味，让我感觉异常讨厌，不知为何最近总是烦躁，工作越来越糟糕，生活也变得一塌糊涂，我不明白单位里每个人都为什么那么优秀。

小军的英语侃侃而谈。腾佳任何时候都是很沉稳，不慌不忙，月童工作业务能力很强。 小柔长得漂亮，受人喜欢，而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连心动的男生也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喜欢。  之前我总认为长大是问题的终点，可是，我现在才意识到长大才是问题的开始。

烦恼的事情十有八九可是能与别人道来的却无二三。生活怎么变得越来越沉重了。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阿然

                                  1990年3月6日

  收到新的吉娃莫名的一种失落感，这是与阿然写信的第四年，本来充满各种期待，可是突然间有些害怕。小然有了自己喜欢的男生，这本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就像是两颗结伴而行木棉跟橡树，都已经生长在对方的枝叶上，可是突然有一天像树有了新的木棉。

亿川烟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他还是和你相识，只不过不单单只和你相识。

您好：

    小然！

      你很优秀，优秀的让我时常感觉到你在到处发光。你变得烦躁是因为你只看到了身边朋友优秀的地方。

小军的英语好，可能他在我们不知道的夜晚背单词到天明。

腾佳做事情都是很沉稳，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他又有多少焦急

月童工作能力强，可是他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又被多少人冷眼相对？

小柔长得漂亮很多人喜爱，可是我觉得小然的浑身都是发光，在我的心里你是最耀眼的女孩子。

我们不能只看到别人的优点，也不可能把每个人所有的优点都集自己于一生。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身为人总是会有一些不好的习惯。这都是很正常的，无论是对于自己还得对别人都不应该有太苛刻的要求。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完美。希望各方面都完美无缺，让所有人接纳，让所有人喜欢，殊不知这会让生活变得压抑，紧张无趣。千万不能因为自己不完美去智者，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不能去追求别人的。而丢了掉了自己路上美丽的风景。 我们做不到最完美，所以我们要学会接纳，不完美的自己才会趋近于完美。

希望我们都是如此。

（信中小吉只字未提小然心上人一事）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吉娃

                                      1990年3月22日

    你好：

          小吉！

          你的来信让我觉得自己思想太狭隘，恍然大悟是我。对你来信的表态。 确实。太过追求完美会让我整个人身心疲惫，那一阵子我几乎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整天就是邯郸学步，最后自己的优点也都渐渐分散。

还有，我可能要恋爱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见到他的模样，也感觉是见到小吉的模样。有时候你们说话的语气太像，都会让我恍惚。 虽然说我还没有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爱情，可是我想，试一下。 如果说真爱在一个男孩子身上是胆怯，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是大胆， 故事的结局是喜是悲，我要努力一下才知道。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阿然

                                1990年7月6日

    小然：

    我的童年离开了，前一段时间村口的槐树因为要修路被砍掉了，其实我们这里的村民都知道这一小段路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他们那些人拿来做了慈善的幌子。伐木工人的每一斧，仿佛都砍在了我们心尖的位置。它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 我们在这里当过秋千，跳过瓦房，玩过家家。 最重要的是我们跟阿婆是这棵槐树下度过的一年四季，我最开始记事的时候槐树还是一个主干，后来我们生长，他也生长，长到了两个主干。三个主干，直到现在都数不清他有几个主干了。反正就是异常的茂盛。他不仅是槐树，还是我们的老朋友。 被砍的这天，它叶子落的最多，像是用力的对我们无声告别，其实他的呻吟不是无声，是荡漾在我们心头的震耳欲聋。 他倒下的那一瞬间，我的整颗心都碎了。 这是我活生生的童年呀！ 每次我看到它随风摇曳的样子，童年的温情都历历在目。 往后我再也无法摸到粗糙又熟悉的它，我捡了一些它掉落的树叶，好歹留个念想没了槐树的秋天顿时变得黯淡失色。

最不幸的消息………

（够了大概有半个小时）

槐树砍倒的几天后阿婆去世了，我们几个都在，志强也来了。 这是三年后第一次见到他。 我庆幸的是她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脑门前厚重的刘海不见了。 全部都梳到了脑门后面。 皮肤不再像之前的那样黝黑，衣服也都不是破旧又褶皱了。虽然款式不是很新，倒也干净。 可是双手依然老茧横行。

他走过来安慰我说。吉娃不难过，婆婆走的时候很安详，他是没有遗憾走的。他是天上的天使，来欢悦人间，完成使命后又到下一个轮回，接着讲他的故事。他把他的故事跟我们讲完了，他忘了都给我们讲了很多遍，我们记得也很深刻。她也也安心的离开了。还记得之前婆婆跟我们说过吗？一个周期的终点是下一个周期的开始下一个轮回里啊婆，她说就要相爱了。故事一定比这辈子的更甜。 

说完我们几个放声大哭，怎么就突然物是人非了呢？  长大当真要失去一些才能继续成长吗？这样的话，我宁愿一直是阿婆膝下的吉娃。

    要离开家乡的这一年没有想到变化这样的大世间温情不过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底苦作合。 对于我来说，那颗糖就是我一直都未曾改变过，要去城市见小然的心。

你知道爱情对我来说是什么吗？

有人认为爱情是婚姻，是清晨的吻，是一起生一堆小孩，也许真的是这样，小然，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吗？我觉得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敬礼。

    祝一切都好！

   

                                          小吉

                                          1990年5月27

 

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小然全是歉意，因为最近跟那个心动男生有了暧昧。 把收到的信忘到脑后。 一天啊然奇怪为什么小吉那么久都没有回信，他一向很准时的。 突然间想到前段时间收到的回信，急忙打开，读到一半的时候，安然顿时两个眼睛止不住的泪水往外冒。 槐树被砍了，童年不见了，阿婆离开了，信上的好多字都被泪水模糊了。小吉写这封信的时候肯定很难过吧。 一个大男孩子肯定哭成了一个泪人。

最后的一句话啊然也久久不能忘怀，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底苦作合。 那个糖一直都是我未曾改变，要去城市里见小然的心。

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

阿然伸手摸了摸窗外的月亮。

大山里，床前的少年也未能入眠，伸手对着刚刚散开乌云的月亮，张开的五指。

你好：

      小吉！

      很抱歉，过了几个月才给你回信，你一定担心坏了吧。 

事情都在慢慢变好，志强不像之前的那样辛苦。阿婆也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讲故事。 长大还是很美好的。 童年也在你的脑海里生根发芽，并不是长大就失去一些什么。而长大可以让事情变得很简单更独立，我们总要学会一个人处理一些小时候无法处理的一些问题，毕竟清晨的鸟叫很动听，清晨的露水很清澈。清晨的阳光很温暖，美好的事情不止一点两点，但这都藏在我们的眼睛里。你闭眼睛跑到我们脑海里了。

就像你喜欢的那座美丽的桥，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彩虹只，有你了解了更大的世界柴油更广阔的境界去享受这份美丽。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写信吗？是一个很害羞的小伙子。可是最开始的你都是充满理想化的心态去看这个世界。 而我开始也是。 可是后来你给姐姐描绘了山里的一年四季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然后到了社会，我经历了一系列的社会生物链，然后渐渐的明白生活，他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美好，但是也没有理想中的那样糟糕。 

我是一个相信有平行世界存在的人，就像一个我模样的人曾在你的身边，你模样的人存在我的身边，缘分是一个寄托，谁不想让自己变得渺小又伟大呢？

 

至此

      敬礼。

    祝一切都好！

   

                                          阿然

                                      1990年9月2日

  沟壑难平，山海不止。

我曾经也以为远处的世界美丽的不像话，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人间烟火的过眼云烟，面对大片的覆盆子吉娃心里却满是感慨。到底是生活改变了人，还是人本身就要改变。面对人生的岔路口，我们总想着能有一个快进键或者暂停键。

时间回到了两年前……

那是吉娃高考后的一个晚上。

这也是吉娃最后一次收到阿然的回信。

后来的两个月里，一共写了三封信。可是全都原封的退了回来。 再写再寄，依然如此。

吉娃，有些慌了，他每次都希望信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夜晚翻来覆去的彻夜失眠了。 望着窗外的月亮，眼泪轻轻划过吉娃的脸颊。泪水的痕迹，一路蔓延直到躲进了荞麦的枕头里。

这枕头感到委屈，近两个月，他每个夜晚都要被这样的苦涩的感觉打湿。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所有的事情没能理想推进。

本想到赶紧高考考完了以后就可以去城市里面找啊然。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可是，吉娃母亲去山里的时候，因为双腿突然失去了知觉。直接从山腰一路滚到山脚。 失踪了大概整整三天。 找母亲的时候吉娃三天没有吃饭，只喝了一点水。一天找不到一天悬着的心就放不下。

  第三天的夜晚，一个村民带着吉娃的母亲回来了，是背着回来的双脚依然不能行走。

  父亲赶紧请来郎中。

你夫人这双腿是受了寒之前是不是泡在冷水里面 ，时间久了，人一上了年纪，这问题就都出来了。

吉娃的父亲突然想到了那年的洪水。他和吉娃的母亲，猪猪在水里面淌了半个月，当时他母亲还叫着腿疼。现在想想当真是那个时候烙下的病根。

  这天深夜，

今晚看着天空的月亮，这月亮今天亮得可怕，像是召唤一样。 今晚依然每天坚持写信。 只是信都在吉娃这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寄出去。 本来想着高考完以后就可以去城市里面。可是现在看着母亲的情况，不得不留下来照顾母亲。

可是思念，在几娃的心里与日俱增，理不清。对他来说，因为不得已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多年后的一天：

    少年从刚刚停稳的火车上着急的下来，拿着一份的信封壳，到处打听这个地址上面的这个姑娘。  可是这个世界真的不美好呀！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他们为什么总是不美好的感叹呢？  还记得少年第一次拿信封去问一个婆婆的时候，婆婆唏嘘的跟她说： 你说小然呀！知道，知道，在我们这个楼顶嚷嚷着要跳楼！具体什么原因还真没人知道。

这个事情一过，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小然了。有的人说，是别人的原配找过来了。

有的人说，是小然家里的一些事情。

有的人说，是小姑娘失恋了。

少年只是听听，小然是那么一个积极向上的一个姑娘，他比这个不美好的世界先认识小然。  他有自己的眼睛，所以耳朵就暂时选择听不见吧！

    突然少年想到他一直以来想去的那个大学，其实他对城市里的大学是不怎么了解的。这个学校还是小然给他找的，小然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 

    来到校门口的少年，望着路上两边的梧桐突然像是星星点点的希望一样，又重新绽放。虽然从未来过，但似曾相识。

  学校转弯的一个巷子里，马路对面来了熙熙攘攘的一群，少年突然停止了脚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跟对面那个大眼睛及腰长发的女孩突然间对视，生怕对方消失不见，一下都不敢眨眼。

你怎么又来了。

少年感到疑惑。

您好！ 小然。

阿然愣住了，这个您好，还有这个称呼，是吉娃。 可是他的模样，为什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阿然突然想到，吉娃说他本是捡来的孩子。

这个事情也就有了可以说服的点，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见到心动的那个人，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那又不是爱情。

      小吉，你现在会用美好的诗句来形容这个突然美好的世界吗？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从前车马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学校转角的梧桐巷

最后只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毕竟不指望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