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者仁心

谨以此篇先给我侠者仁心的父亲。

侠

侠者仁心

仁

侠者仁心

序：早些年就有为父作传的想法，但是一直没有成文，一则家父可写的善事实在太多，二则一直没构思好文章结构，所以，一再拖延，而今日是母亲的生日，往家打电话祝福之际，母亲说，父亲竟然不认得自己的内弟—我的大舅。这我是知道的，父亲身体脑血栓之后，身体记忆都一天不如一天，走路也一点点的慢了，看来老父亲真的一点点的老去，身体的老尚且不可怕，精神的老去可能才是真正的老去，所以，觉得无论如何是动笔的时候了，我是他唯一的也是最藤爱的女儿，再不写，担心再晚，父亲或许就不认得字，也不认得我了，子欲孝而亲不待啊。

    父亲姓饶，排行老五，乡邻们无论男女老少都称他饶五爷，一提饶五爷，方圆十里八里都没有不知道的，这饶五爷到底为何这般出名，听我慢慢道来。

饶家本大户，籍贯湖广，几代之前移家于四川，几经辗转到了四川隆昌，先祖父以手艺为生，擅长画画，雕塑，剪裁，时人称假绅梁（豪绅），而父亲没有继承祖传手艺，自小喜欢看戏，逛庙，初小就读于响石，是个地地道道的戏迷，川中庙是当时响石演戏的地方，只要有戏剧演出，父亲场场必到，甚是淘气，经常连累照看他的姑姑经常挨祖母的训斥。

一    父亲一生聪明智慧，艰辛勤劳。

父亲初小未毕业便务农，及十七岁，便从事粮站工作，脱离了土地，在粮站干的风声水起，业绩尚佳，可几次提干都未能如愿，因为当时提干要看家庭背景，因为我的伯父当年跟随国民党去了台湾，自然我家就是台湾家属，在当时看来有通匪之嫌疑，是以屡次都未能提干，单位的同事领导皆为之叹息。

到了60年代，精简下放一批农村转入粮站的工人，父亲当然也在下放之列，单位本不想下放他回农村，但父亲以为前途渺茫不能提干，实则忧愤，就愤然回归乡下，虽领导屡次派人来让他回转，父亲都不为所动，并扬言曰：“我不是屎桶尿桶，用之则来，不用则去。”此后一心做了农民，开始了他艰苦而忙碌的一生。

父亲年满25，经人介绍认识我的母亲，可谓是一见钟情。母亲当时23岁，在当时算是大龄女，因为外祖母病重瘫痪不能行走，母亲在家照顾年纪尚幼的弟弟妹妹外祖父也一直不让母亲出嫁，所以拖到了这般岁数，但是这正好成全了我的父亲、母亲。

结婚之后，用一贫如洗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父母家里的贫困，农民家庭竟没有自己的房子，这是绝无仅有的事，租房而居，在那个时代真是超前的行为，挨着祖母，祖母是一个苛刻而蛮横的狠角色，但能言善辩，聪明能干，儿媳妇没有一个入得她的法眼，所以母亲受了很多罪，但是父亲是一个极其孝顺的儿子，即使结婚了也有被祖母打的时候，但父亲总是，笑脸相迎，可是母亲就不一样了，也许婆媳是天生的仇人，母亲经常要说祖母的刁难和责骂，也是受了不少的的苦楚。

后来搬到了新槽房，母亲正孕育着我，我上面已有俩兄长，两间瓦房盖好之日，家里只剩下一盒米，一家四口眼巴巴等着父亲买卖过活，且当时每日的清早就要出工，严禁社员买卖，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所以为了抚养子女，父亲几乎半夜就出发去赶集买东西，天不亮再回到家，然后再出工，在别人睡觉的时候，父亲已经完成了他的买卖，等第二天再去卖掉昨天买的东西，这样来回赚个差价，父亲什么生意都做过，挑过柴火，红苕，面条去换粮食。还买卖过猪仔，鸡鹅鸭。其艰辛非我辈能够切身体会的。

一次，半夜还在外面奔波，天下着大雨，父亲挑着重重的一担柴，本要去朋友家歇脚，可朋友不在家，只好冒着大雨，在溜滑的小路上继续前行，浑身上下湿透，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户人家，实在累得走不动了，想去讨个住处，可是这家养的一条大狗十分凶恶，人不到近前狗先窜了出来，差点就咬着父亲，幸好父亲身大力沉，手里紧紧攥着扁担，不然，就被狗咬了，父亲五尺的铮铮硬汉，硬是眼泪哗哗淌，发誓这辈子等孩子养大成家立业，就退休。（写到此处心情沉重，胸口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果然在父亲59岁之后便宣布退休，这在农村来说也是绝无仅有，但是父亲做到了，在村上也是一时的美谈。

二  父亲，阅历丰富，聪明睿智。

我家搬到新槽房，孩子多，家又穷，邻居们对我家很不友善，总是找各种理由欺负我们，但是父亲走南闯北久了，也有一身保护自我的本领和经验，也总能化险为夷。一次，小弟拿着家里的火柴出去玩，点着了邻居家屋檐下的玉米杆，所幸发现及时，没有烧到房子，当时父亲不在家，邻居直接找到队长，说我父母指使孩子去他家放火，要队长主持公道，邻居们都凑在一起，纷纷议论，竟然有人说：“看这次不把他家整倒，他不聪明吗，看他这次怎么抵赖。”母亲吓得不敢出门，等父亲回来，母亲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父亲，父亲二话没说，告诉母亲，我们权当没有这回事，没人来找我们，我们就当不知道，也别打骂孩子。领导来了我自有办法，你别出声就好。”之后父亲偷摸地去看了一下事发现场。

过了不到十多分钟，队长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来我家，队长说：“饶五爷，你家孩子把人家的房子烧了，人家都告到我这而来了，你看这怎么收场吧。”父亲慢悠悠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谁房子烧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还有此事，也没有人告诉我们啊。”队长和邻居们都面面相觑，一时有点慌神，队长回过头问那人：“你说人家故意放的火，你们竟然没有告诉人家家长，人家家长到现在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呢，你们整这么大动静，要怎么怎么的，这回看吧，人家压根都不知道这事，你们这么大阵仗来找我，人家竟然还不知道！”队长只好把邻居告状的事说了一遍，父亲说，谁看到是我孩子拿的火柴烧的。”邻居们纷纷出来作证。父亲说：“好，既然大家都说是我的娃儿烧的，那我认，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烧到哪儿了，烧到什么程度。”

  结果去一看，无非是烧了两捆玉米杆，墙壁有点乌黑，父亲说：“父老乡亲们都在，我管教孩子不严，儿子烧了老王家的玉米杆，让老王担心受怕了，我替儿子在此表示道歉。

还有对儿子造成的损失我加倍赔偿，我给老王家四捆玉米杆，把他家所有的墙壁给重新粉刷一遍，绝无二话。幸好这次邻居们发现及时，这也提醒我们，提醒各位邻居，大家都看好自己的孩子，放好家里的火柴，否则，要真把房子点了可就不好玩了。”

  还有一次，哥哥十来岁，因为馋，瓣了队上几个还没成熟的玉米，根本就不能吃，可是被守玉米的社员逮住了，要罚我家的粮食，在那个荒芜贫困的年代，这是要人命的事情，父亲当时二话没说，扣就扣吧，自己孩子犯了事，该扣得扣。

过了半个月，队上派民兵，天天巡逻，怕人偷玉米，父亲也没闲着，天天晚上悄悄地跟在民兵后面，终于跟了几天之后，民兵们偷了玉米煮了吃，父亲一直在门外等着，等到他们说开吃的时候，才敲门进去，二话不说跟他们一起吃了起来，第二天，队长主动来找父亲，说我家的粮食不扣了，但是必须保密，民兵偷吃玉米和不扣我家粮食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能说出去半个字，不然平不了民愤。这事就这么摆平了，当然父亲也守口如瓶。为了自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三    侠义之风  有胆有识

  父亲如果生活在古代一定是一个侠士，浑身充斥侠士的胆识和勇气。

一次，父亲在外地做生意上公交的时候，看到几个地痞流氓拽住两个女学生拉拉扯扯，不让她们上车，想让这女学生跟他们走，当时一车的人，没有一个敢吭气出声的，都掉转过头权当没看到，父亲一看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不是欺男霸女吗，父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流氓说：“普天之下，朗朗乾坤，你们大白天的竟然对女学生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赶快放开你们的猪爪子，免得脏了我的手。”地痞流氓没想到竟然还有敢强出头的，一时被这气势怔住了，两女学生这才挣脱出来，父亲挡在流氓前面对女孩子说：“赶快上车走吧，这里有我，不用害怕他们。”两女孩子便上车去了，流氓一看便围过来要揍父亲，父亲说：“你们先别急，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比试比试，如果你们把我打趴下，我任你们处置。”地痞流氓一看父亲身材魁梧，高大威猛，不禁也有点心虚，便依了父亲的话来到了宽阔的坝子上，父亲一边走一边看四周有没有应手的家伙，一看坝子东北角有一方石磨，心下一喜，便走过去，脱下外衣搬起石磨轻轻地压住衣服，流氓一看，心又虚了半截，但是还是外强中干的要开打，毕竟他们人多，有三四个人，父亲就单身一人，正要开打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来了一个老头，脚步如飞，一边走一边喊：“这么招，今天有人打要以多欺少吗，今天老子正好手痒痒，小伙子别担心，老子今天就过一次瘾，帮你收拾这帮兔崽子。”老头紧走几步，就到了石磨边上，抓起那方石磨，轻轻举过头顶，再轻轻撂下，地痞流氓一看，心下更是虚了大半，顿时变脸失色，一声扯呼，撒丫子跑了。父亲和那个老头哈哈一笑。

父亲说：“谢过了老爷子，要不是你，今天还真不知道我这腿还能不能走着回家。”

“明知道打不过你还敢强出头。”

“打不过也得打，而且我五大三粗，在粮站工作，还是有把子力气，想把我撩趴下也不那么容易。”

老头点了点头，拱了下手，便飘然离去了，此时那两个学生早已经坐车离开了车站。

    再一次，父亲做生意卖完东西往家走，看到一个妇人背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明显是力不可支，孩子好像是病了，这妇女满头大汗，走路一摇一晃非常艰难，父亲看她可怜，便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嫂，你这是往哪儿去？”“我回响石。”“你这么背着这么大孩子，孩子是病了吗？”“孩子发高烧，烧得快不行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一边说一边哭。“那这样吧，我也正好回响石，我帮你背一段路吧，你帮我挑着这箩筐。”  父亲弓着背，那妇女把孩子从背上放下来，扶到了父亲的背上，父亲一路上背了五里远，到了响石，才把孩子交给了那妇人，那妇人千恩万谢，父亲二话没说就回家了。

  没想到的是，过了十多天，这妇女一路打听人问着竟然来到了家门口，一眼就认出了父亲：“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找你找得好辛苦。我问了这么多人，终于找到你了。”父亲很吃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这么找我，这点事本不算什么，不至于你这么找。”“不是，大哥不是来谢你的，是因为我家儿子死了，我才来找你的。”“啊，怎么死了，那天不是去医院了吗，没抢救过来吗？”“大哥说实话，我那儿子是被疯狗咬了，当时没注意，发高烧的时候已经是狂犬病发作了，只是我当时不知道，如今我的儿子死了，所以我找来，是担心传染给大哥，非常着急，那天也没问你姓名地址，只知道你经常在响石做生意，只好回到原路上问，那天帮我背孩子的大哥谁认识，还真是功夫不如有心人，还真问到一个认识你的熟人，最终还是找到你了。那天我问过你，你说你家有五个孩子，我就想要是找不到你可就把你害了，你这一大家子可这么活啊！”父亲母亲又感动又担心起来。。

父亲上医院去检查，幸好父亲是背部对着那孩子背的，所以没有通过呼吸传染给父亲，父亲很感动，总说好心还是能有好报。

  父亲还经常因为公家的事去找人打官司，而且每战每胜，父亲口才出众，而且经验丰富，还有敏锐的观察力。

四  父亲还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民间的高人。

父亲在粮站的时候，受过很重的伤，腿部骨折，所以单位把他送到当地最有名的骨科医生那里去看病，是私人医生，当时就住在医生家里，都说不上是正规的医院，但是廖医生接骨的技术真是高明，父亲在那里呆了三个月，没想到最后倒成了他一生秘而不宣的隐秘弟子。

父亲住在他家里，因为当时都很穷，粮食特别珍贵，父亲在粮站工作，当时在单位的人员特别好，所以就时不时的帮医生弄一些粮食，单位的领导也希望我父亲的病早点好起来，好早点回去工作，所以也乐得送点东西给医生，医生也很高兴，那时候都孩子多，生活紧张，所以对父亲也格外的好，父亲是一个爱学习人，好奇心也强，看廖医生跟别的病人接骨的时候总要去观察，看他怎么按摩关节，什么力道，什么部位怎么用力，怎么用药，医生跟他关系好了，就当说闲话告诉父亲，什么关节应该怎么做，怎么用药，父亲都很用心学习，过了2个多月，父亲有一天对医生说，这个病人让我来试试，看看我能不能给他接好错位的关节，廖医生开始不让，说你不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父亲很严肃的说：“你让我先摸摸部位，看看我说的对不对。”父亲一搭手，在受伤的部位摸了摸，对医生说：“他这是肘关节错位了，往右突出来了，廖大夫你也试试，看我说的对不对。”廖医生一摸，果然说的一点没错。“那让我来试试，能不能给他复位。”“你行吗？”医生一脸的狐疑，父亲说：“大哥对不住了，我先试试，你得忍着点痛，我第一次接骨，如果没弄好，我不白让你受罪，我把我这个月的口粮十斤面粉白送你了，如果我接好了，当然这十斤面粉还得进我肚子，大哥你看行吗。”老廖一听，没有回旋得余地，试试就试试吧，反正他这十斤面是送人了。

父亲有用手摸了摸错位的部位，突然一发力，就听到咔的一声，那个大呼小叫的汉子，哎哟一声，之后就不哼哼了，突然冒出一句：“奇了怪了，这下不怎么痛了，好多了，兄弟看来你行呀。”廖医生一听，不敢相信，走过来亲自摸了摸那部位，不禁变了脸色，立马把父亲拉到了里屋。关上门，悄声的对父亲说道：“没想到你这人真是太聪明了，这么闹着玩的你还真的学会了，早知道有今天打死我，我也不敢教你，你要知道这是我家祖传的手艺，而且传男不传女，我家人要知道我把这门手艺传给你了，我就要成我家的罪人，要赶出家门了。但是这事已经这样了，你学会了也没办法，但是你以后无论走到哪里替人接骨都不准说是我教你的，而且我也不会认你做徒弟的。”

父亲无意之中偷学会了别人的手艺，本来是当玩的，没想到这么严重，感觉很是对不起人医生，只能是保证守口如瓶，千恩万谢，表示绝不给师傅添麻烦，对任何人都说是自学的而且当时也跟师傅说自己不会以此为生的，因为父亲当时有工作。

可是哪想到，后来父亲却从此爱上了医学。开始了看各种中药书籍，即使后来下放到了农村，每天到要干农活，或者做生意，但是也没有让他放下手里的医书。但是一直保持了对师傅的许诺不从医。

但是后来一件事改变了父亲的看法，一次和父亲一起干活的朋友腰部扭伤，痛得大汗淋漓，生不如死，父亲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只能出手相救，从此觉得治病救人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只要是救人，师傅应该不能怪罪，从此开始了免费为人治接骨。

再后来父亲看了很多的医书，什么经络方面的书，后来父亲学会了针灸，推拿，还看《本草纲目》《黄帝内经》等，家里的书堆积如山，父亲年轻的时候忙着做生意，也没多少时间给人治病，只能是邻居亲朋摔了，病了找到家了，才给看看，只是当作做好事一样，也不收一分钱。

后来父亲到了四十来岁，有一次他看到了一个考试中医行医证书的机会，先要去考试，考上之后还要函授2年，父亲动了心，一心要去考，去咨询了他一个做医生的好朋友，好朋友觉得不太合适，一则家里经济不允许，二则家里这么多孩子等着他挣钱吃饭，三则这个证书的前途有多大也说不上。父亲回家来难受了好多天，最终还是放弃了，很多年之后我都听他叹息，要是我当年去考了，有了正规的证书，开个自己的药店和诊所，我们家肯定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一则做了好事，二则也可以改变贫困的家境，但父亲一如继往的看他的医学书。

到了五十来岁，孩子都大了，俩哥哥都结婚生子，我又上了大学，弟弟也都出去打工了，父亲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开始断断续续给人家开方子，让患者自己去镇上的药店抓药，父亲也是不收人家一点好处，如果家庭条件好的要给点处方费，父亲也不推辞，如果家庭条件差的，即使给几个小钱意思意思，父亲是坚决不收的。

再后来，到了59岁，开始退休，整天坐在镇上的茶馆里喝茶，来找他看病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因为他治好的病人越来越多，这时候父亲不只是会治疗接骨，还会治疗中风，肌肉萎缩，骨质增生，腰间盘突出等疑难杂症，父亲不但没挣钱，反而经常看到患者家境贫困的还给人抓药送人，因为这个，母亲经常不理解父亲，经常同父亲吵架。父亲总是说，人家真是穷，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我是医生。

母亲也没办法，毕竟那时候家里的条件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父亲说做好事于人于己都是开心的事，你看我走哪儿都受人尊敬，这就是对我的回报。

父亲一生做了太多的人好事，不能一一记之。但我写得都自己真实可信，毫无王婆卖瓜之嫌。

父亲73岁时大病了一场，脑血栓差点就离开了我们，但是遇到了好医生把他抢救了过来，现在活到80岁，他说都是以为他做好事做得多，菩萨都保佑他，人老了也开始信神了，但是父亲这么想，对他是好的，至少他的观念是对的，好人好命。

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是：“人活世上，只要活着就要有用，不能做一个废人。”

父亲一生，心怀坦荡，心地善良，有大慈大悲之心，有侠义之风，值得我们一生尊敬，承而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