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今天看了张嘉佳《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一书。开篇的一句话说:“如果你要提前下车,请别推醒装睡的我,这样我可以沉睡到终点,假装不知道你已经离开”。开篇第一段话已看的我泪眼泛红,我的眼泪如珍珠断线脱落般,大颗大颗的滴落在手机上、直到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这一段话让我想起已故的外公—我生命中最爱的第一个男人。
我身上所有优良的品质都是他赋予我的,我的善良、朴实、勤劳......在我曾经牙牙学语的时候,是他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我整片天。给我带来了童年里的一束光。
从小我的父母外出打工,我便寄养他身边。
他不是很高的个子,总是紧紧皱着眉头,双鬓须白,看上去瘦弱可欺,双手因常年的劳作布满了老茧,总喜欢背在后面,走起路的时候鞋子拖沓地面,发出一声又一声冗长的叹气声。从眉梢到脚底,都在诉说生活的不易。
我外公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会舒展眉头。在劳作了一上午后,回到家,外婆炒上三两小菜,他会让我去小卖部买一瓶雪花牌冰啤酒,摆好吃饭的桌子,他起开啤酒的那一下,眉头就舒展开来了。喝一口冰啤,恰一口菜,一上午劳作的辛苦顿时烟消云散。
太刻意了,我忽然一下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外公了,我只想告诉你们,他长什么样子不重要,做了什么事情也不重要,因为,我真的好爱好爱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与我一样有一个很爱很爱很尊敬的长辈。
这个长辈就像你生命里的一束光,总在你堕落的时候,他的身影会出现在悬崖底,让你不敢随着自己的性子跳下这悬崖,你顾及他的爱,顾及他的看法.....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任性发脾气,在地上打滚,非要挑着一担稻谷的外公背我回家,但他已腾不出手来背我,又不忍心凶我,看我哭的鼻涕泪花的小脸,他把我挂在他胸口,我就像一个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双手勒着他的脖子后面,他的表情痛苦,牙关紧闭,一步一步朝着回家的路上走去,路上遇到有一个行人问外公、为何不将我放下,哭闹一会我自会跟在后面走的。我外公从牙关挤出来一句话说:“我不忍心她哭呀”!行人说、只是一个外孙女,何必那么疼。我外公笑笑不语。
回家之后,外婆看见了狠狠的凶了我一顿,拉我过去看外公挑稻谷磨烂的双肩,青紫依稀可见里面的红肉。那时,我只是心疼。但长大后我才明白,“你所有的轻松都是因为有人帮你负重前行。”
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外公瘦小的个头如一堵温暖厚实的大墙,扎扎实实的保护着我,我沐浴温暖,带着笑长大,而我长大的代价就是失去你。
后来,我外公生病了,离开了我。
我陪他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他说:晨晨,你要好好读书!
他说:晨晨,外公再也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这种正式的告别,曾那段时间把我陷入疯狂的悲痛中,我再怎么哭泣,也没人能心疼把我抱在怀里了,像挂猴子那般!舍不得看见我哭。
如果可以,我更情愿不长大,便永远不会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