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和花一样美
喜欢睡觉,半醒不醒的状态最好,恍惚了真实还是梦境。脑海里缥缈的常常是美丽风景,风景里总有盛开的鲜花。不知道那是不是人们说的远方,心底会有诗意朦胧。
远方总在远方,可是诗真的那么好吗?诗美好到让诗人的死去也美好吗?
徐志摩死在他挚爱的天空。
雪莱死在他挚爱的海洋。
顾城死在他童话的王国。
普希金死在决斗的枪口。
那么海子呢,海子的诗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好美,可为什么我总觉得海子此生是完全背对着这些美好,因为他面朝大海,面朝大海的人怎么可能看见春暖花开,春暖花开在他身后,还有他卧下的那个铁轨对于他来说就是远方,没有尽头的远方吗?是远方冰冷,还是通往远方的那个铁轨冰冷……
出门旅游,知道这个世界上那些美好的地方都被圈起来叫做“景区”了,那一刻,景区里的人是大自然的主人,景区外的人是被大自然抛弃的人。谁给了谁权力来这样分割大自然,万物天赐,只因人心肆虐,天赐变为谋利的资本,背地里变迁出多少肮脏和铜臭。
病毒在蔓延:盛开的油菜花是人赖以生存的物质需求,在盛花的过程中同时愉悦了人们的精神世界。现在是大片良田被征集,在不是播种的季节播种上油菜花,在该收割的季节无人收割,任其荒芜,然后把这样的草菅“花”命当做风景,不知道这样的风景里真的蕴含着美丽吗?我们真的富裕的可以不用收割,不用靠良田沃土上的万物来养育我们了吗。
当世界上一切的所谓美丽开创,都是以金钱为目的,我看不见了美丽。利益者眼里,那些盛开的油菜花黄,梦境里一定是金子般的色彩,光耀黑暗,不再有什么黄蝶入黄花的哲思,只有金子掉黄花的炯炯眼神。
越美丽的花,越是有毒。
花海正以毒液的方式,慢慢的渗染大地,那些本该庄稼蓬勃的大地。花毒正日日闪烁着黄金的光芒招摇着呼唤着人类的灵魂,那些所谓的赏美的灵魂。没有病态的需求,就没有病态的产业,你确定你真的热爱的是这样的花海吗?被阉割了的太阳花,被染色的矮牵牛,被杂交了的蝴蝶花,被扭曲了的松柏,被浸泡了变异汁液的郁金香,被人为砍伐强行引进庭院的野杜鹃,被矮化了的向日葵……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病态的一切,是人类主宰和强奸了的植物,你真的觉得美吗?那是你需要的一种大自然的美吗?
人类病了,从厌恶自己开始,不惜刀剪的修改自己的躯体,不惜各种毒液色彩的涂抹自己的容颜,还开始挥舞着“科研”的旗帜,任意强奸改变大自然的万物。病入膏肓,却还把这一切叫做“美丽”。
我去看荷花了,好像还是那样的遗世独立,我不敢细看,我不敢想水下的藕,花落的莲蓬,不知道此生只以花颜示人,是荷花之悲,还是荷花之幸。
想起了李渔的《芙蕖》:“是芙蕖也者,无一时一刻不适耳目之观,无一物一丝不备家常之用者也。有五谷之实而不有其名,兼百花之长而各去其短,种植之利有大于此者乎? ”,今日之荷花,却大约难有这五谷之实了。可叹,可叹。
你赏我之花,却弃我之实,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