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爱恨情仇，这场葬礼是情葬——读《穆斯林的葬礼》
问/莫落望
一场爱恨，一场人生，不管是梦，是醒，是缘，是恋，终究还是生离死别。 ——题记
一个人一旦将感情寄托在什么东西，当东西毁灭时，哀莫大于心死，情感无所可依，人也就死了，这也就是武侠小说的“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那件东西可以是物，是事，甚至是人，但其中都缘于情。很多人始终逃不出那个“情”字，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的一场场繁杂盛大的穆斯林民族葬礼写满情起情灭，究竟是谁的葬礼呢？葬穆斯林民族的过往，葬玉，葬情？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的是情是故事的一座坟，葬着的更多是未亡人。
这里面，有“回回”对穆斯林传统的信奉，有韩子奇等人对玉的情有独钟，有亲情，友情，其中更多的情是那所谓的苦涩的禁果------爱情。很多人被父辈韩子奇与梁冰玉，豆蔻年华的少女韩新月与楚燕潮老师的爱情所感动、揪心，会责骂怨恨姐姐梁君璧的迂腐、传统给他们带来的创痛。并认为韩子奇与璧儿只有兄妹般的亲情，更或者是对师傅的忠情的延续，只有对玉儿才是真真切切的爱情。但是，我不愿这么说。凭什么说，韩子奇与璧儿是兄妹情谊在苦难面前不知不觉成就的婚姻，而与玉儿的结合就是爱情，不是兄妹情。只不过是印证了张爱玲说的“千万人的死，千万人的痛苦，只为成全他和她”。
那时，动乱的伦敦充满了世纪末的荒凉和疯狂，要不是战火的混乱，要不是奥佛力的死亡，要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梁冰玉会爱上韩子奇吗？我很是怀疑。只能说是时代的黑暗使他们彼此看见那因无助擦出来的火花，这种许是没有了明天，就不肯放过今天的 “倾城之恋”，在我看来是那么的无可救药。他们所谓的这场爱情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悲剧。当初韩子奇既然选择了走，又做了对不起妻儿的事又何必回来。我痛恨韩子奇，因为他的自私和对待感情的懦弱，还有对玉的痴迷。他凭什么认定对他们姐妹的情感是有所不同的，若说有不同，那也只是与姐姐是家道中落的患难与共，与妹妹是战乱中的相依为命。就算韩子奇对梁君璧不是爱情，难道对梁冰玉就一定是完整的爱情吗？也许，这种观点是带有极其强烈的偏激的个人色彩，是的，我相信爱情的力量，但是我不相信爱情的时间，更或者说诺言许的长度。知道吗？梁君璧失败就失败在她没有文化，她的刚强，只能是与韩子奇在物质上的相濡以沫，梁冰玉坦然地宣布她是正牌的爱情，真挚的爱情，我想更多是因为她与韩子奇是精神上的相濡以沫吧。而这又往往是很多婚姻致命的伤。但我还是鄙视梁冰玉的“爱情无私论”中的不顾一切，她说：“她不是向她（璧儿）道歉的，更不是来接受她的惩罚的。”她只是来寻一个心安理得的生活。但是，有可能吗？她认为，韩子奇不爱璧儿，她就解脱了。理所当然的解脱，她要的只是理解，可是她有理解过姐姐吗？想过如果她是梁君璧呢？如果在他们在一起时，时间能够就此停摆，那么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但是不可能，别说当时的时代不容许，就是现在还是不行的。他们的悲剧不是历史的悲剧，而是他们本身造成的，只能叹息这段情时间错误、地点错误、更甚是身份错误。最后，当韩子奇不肯跟她远走高飞时，梁冰玉说：“什么是‘爱情’，天底下有真正的爱情吗？也许值得我爱的只有自己的女儿。”她不也放弃爱情，回归亲情。感情死了，她只不过是那个未亡人，与璧儿是一样的。我可怜姐姐璧儿，是的，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她霸道、专横、愚昧、势利，这些统统都是她的可恨之处，是对生活的困难的倔强和对安拉的绝对忠贞的虔诚，但是绝大部分，是韩子奇与梁冰玉的背叛的责任。
韩子奇与梁氏姊妹的感情纠葛、梁冰玉与奥佛力的三年之情、韩子奇与亨利先生的友谊、韩天星对妹妹的亲情、韩天星与容桂芳的短暂相爱、韩天星与陈淑彦的婚姻、韩新月与楚老师的惺惺相惜······这三代穆斯林命运的沉浮中，这些爱恨交织的情感，仿佛是应了什么魔咒，伴随着一个个的穆斯林的葬礼完成一段段故事，下一代穆斯林承受着上一代留下来的苦果，上演着轮回的生离死别，一幕幕地走进命运安排好的坟，用煎熬、痛苦埋葬着一份份情感。
当然，韩新月与楚老师的爱情固然是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那般凄美、动人，一曲《梁祝》足以让人为之而唏嘘不已。却还是以梁君璧与穆斯林宗教教义的桎梏、韩新月的逝世埋葬了彼此的爱情，留下的是楚老师在天上新月朦胧时，守着爱情的那座坟，只身孤影的做那个未亡人，伴随的只有那飘渺的琴声，在苍茫天地中呜咽------那是纪念那些死去的爱情的葬礼。
爱情里的孰是孰非，当事人也许都无法说个清楚，又何况是旁观者呢？但是不变的规律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所以我不是那么的相信爱情，相反地，我信命运。而命运里的悲欢离合，我认为真的是性格决定命运。是彼此的性格才会造就韩子奇这些人的曲折的命运悲剧。而“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摧毁给人看”。这是赤裸裸的真理。悲剧又怎能少了那主要内容------“情”。“情”是《穆斯林的葬礼》的那把剑，而“情剑”未亡，人又何在？那还不是天人永隔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坟里坟外的感情，如黛玉葬花，满是伤逝，却无奈情已葬，人心相思近天涯。
只不过，爱也好，恨也罢，一场情恨，一场人生，不管是梦，是醒，是缘，是恋，终究还是生离死别。
（感悟随笔——书评＋影评＋自创＋生活，更多是自言自语的人生，希望自己在文字中不药而愈，希望和你在悦读里不期而遇，希望我们在美好间不言而喻！更多文字悦读请关注——莫落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