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暖阳

芦苇·暖阳

          时间流逝，已入隆冬。我有周末亲近自然的习惯，想念秋菊，还有故友芦苇。可每到周末就是雨，直到大雪节气这天，周末遇上暖阳，我才去郊外看了念念不忘的芦苇。

芦苇·暖阳 芦苇·暖阳

            芦苇是一种多年生而高大的禾草，生于湿地或浅水，叶子披针形，茎中空，光滑，大型刷子状圆锥花序，淡紫色。茎可造纸、葺屋、编席等。根茎叫芦根，可供药。穗可做扫帚……芦苇算是宝贝。郊外没有湿地，也无浅水，只有一些土坡，也许是南方多雨气候潮湿，这片土坡因城市发展圈地多年开而不发，有幸生长了满坡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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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的几坡芦苇，中间也只是一条公路蜿蜒穿行。那是我初获驾照练车的地方，也是我痛失知己疗伤的地方。芦苇花开，圆锥花序倾斜而出，如大型的毛刷，也如丰满的稻穗，淡紫色的，一丛丛，一簇簇，高高矮矮，密而有序，随土坡连绵起伏，远远地如淡紫色的烟雨蒙蒙，俨然童话世界。我凭着不熟练的车技，知己陪着在公路上前行，竟然一点也不紧张，仿佛就穿行在少女的梦境里，完全忘记了自己是爱情的遗忘者，反而是独自带着女儿前行的幸福追梦人。我念念不忘的不是芦苇，而是故友。

       

芦苇·暖阳

          随心而行，芦苇坡不该蔓延于眼前？只见一条新增的土路横亘眼前。我踏上土路，绕到了一座土坡背后，曾经连绵起伏的芦苇坡几乎夷为平地。那因冒雨施工碾压出来的车辙，带起粗糙的泥土轮廓分明，就如谁用钝刀在大地的肌肤上粗暴划过，拉出一道道血腥的伤口。朱砂色的泥土翻出来，就如凝血的皮肉，让我的心隐隐作疼。土坡没有完全推平，偶有沟壑的地方，还有几株芦苇倔强地生长，巨大的丛根生出无数个体，在空中舒展。丛根的芦苇叶上溅满泥点，纤细稀疏的芦苇茎抽出花茎笔直伸向天空，隆冬的芦苇花失了生命的丰盈，斜逸着在寒风中飘摇，远处一农房也失了烟火气息，此刻我不禁陡生一丝悲情：曾经连绵梦幻的芦苇坡，如今平野无山见尽天，疏离芦苇难成烟。我带着向往来看故友，却只见芦苇西风雁影孤，凄凄凉气满郊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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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夕阳暖如初，斜晖脉脉此情谁诉？我迎着夕阳，眺望沟壑边沿的芦苇花，随风摇曳，似乎一把梳子在调理着阳光，又似乎一只手掌轻抚残阳的脸庞，那么宁静，那么安然。那是芦苇花的优雅的风姿，从容的舞蹈。没有呐喊和呻吟，唯有如诗的沙沙声平和地拂过心田。我懂得:那该是故友对我的抚慰，是借着芦苇花对我的祝福。

芦苇·暖阳 芦苇·暖阳

          芦苇花语云：芦苇花寓意着坚韧、自尊且自卑的爱，是要告诉人们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韧性。受到芦苇花祝福的人，就应该做任何事情都要认准一个目标，并坚持地做下去，还要学会忍耐，这样才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成功，到达别人到不了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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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是受了芦苇花祝福的人。我今日来了，它们不久便被碾压掩埋在粗石泥土里；明年我再来，它们定然已封闭禁锢在高楼路基下。我再也见不到它们的身影了，可我相信，它们的死亡不是消失，而是换种方式在地底下从容而行，在我内心深处优雅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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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沿着糙泥路行走，踩踏着那翻出血肉的大地的伤痕，泥卷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我仿佛看到母亲手术疼痛时紧闭双唇的隐忍。我的脚放得很轻很轻，脚步却因这份隐忍的激励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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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的，没有什么事和人能够永恒。可万事万物又是永恒的，连死亡也不能阻止其变化。芦苇如此，大地如此，城市如此，人心如此，情爱如此……可大雪时节暖阳普照，隆冬时节笑对变迁，人生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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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12月14日素心如简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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