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披萨
今天儿子要吃披萨,准备给他做一个。也看了视频做法,就是在和面过程中没有将面发酵起来。好像又重复了童年的模式,放水太多了,不断地加面,也加了酵母,放置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发酵好。只能霸王硬上弓,将饼摊好,将搅拌均匀的玉米粒、胡萝卜、还有虾仁等均匀涂抹在冰上,放在电饼铛里煎烤,出锅。
老婆说比在超市买的味道好吃,儿子说下面的饼太硬了,我觉得也是。我一直奇怪,这个面团为什么没有发开,改日继续尝试下发面。
下午等儿子睡着了,老婆放了一个电影《龙虎张天师》,其中看到张天师想象中的火山火海画面时,儿子说:“我不害怕,这是虚拟的。”
我感到很惊讶,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这是虚拟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看电视都是津津有味,都当做是真的。
现在,我们三个可以安静的一起看电视,想起昨天晚上儿子被我搂着,他一直把我当成他妈妈了,一直紧紧地搂着我,当发现我不是他妈妈时,就直接醒了。人生四十年,终于寻到人间的一些温暖的味道,感谢老婆,感谢两个孩子给与我人间真实的味道,我一定会努力将这个家支撑起来。
有时候,看着小孩子,多可爱啊,发自内心的喜欢;当这样想的时候,也会想起自己的童年,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不喜欢自己?!
我开始用心理学的知识武装自己——也许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因为他有病,有心理病,而我并不能因为一只老鼠屎瞎了一锅粥,而是努力将自己应对社会的核心价值观建立起来。
想起我的父亲,我很能自然的想起我的邻居。他父亲也是特别能骂,比我的父亲还能骂,天亮骂到天黑,也不干活,喝醉酒就骂,亲娘祖奶奶的,骂人不累干活累一样。
他的两个儿子都很聪明,身体敏捷,老大侥幸读了几年中专,当了体育老师,还娶了一个厉害的媳妇;老二就没有那么幸运的读书,因为聪明,所以在农村各种活动中就粘高枝,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赚快钱的习惯,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抢劫断路。
有一次老二又去抢劫,老大也跟着去了,被警察发现了,老大运气比较好,没有被逮住,老二进去了,但是没有把老大供出来。
因为老大娶了个厉害媳妇,自那以后老大媳妇管的越来越严了,不允许跟家里,特别是老二继续交往。从此之后,老大算是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他的诅咒消失了。
老二的行为一直得到他母亲支持一样,越发不可收拾。后来犯的事越来越大,在严打中被当做黑社会大哥被抓紧去,判了死缓,后来家里托关系,改成无期,后来是二十年就出来了。
他的父亲一直骂个不停,我母亲说,他父亲的骂跟他老婆子有关;我甚至开始能理解,我母亲跟他老婆子是一类人,只有一类人才能理解一类人。也许我母亲本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跟我父亲久了,也变成了这种病态的人格。
记得我结婚不久的几年,回老家,看到邻居老二回来,虽然在监狱呆了二十年,从二十左右的青春小伙,蹲成了四十几岁的沧桑大叔,但是谈吐依然,口才伶俐,博学多才,像是大学教授一样,跟我谈尼采,谈周易,谈菜根谭,谈厚黑学,谈宗教等等。我甚至觉得,以他的水平,去当大学教授都没问题。
慢慢的,来村子里接他的豪车越来越多,甚至很快就有了二十出头的漂亮女朋友,也很快就有了孩子。但是,他的父亲一直不停的骂。
我开始越发不理解,老二怎么不管管他的父亲,或者他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谩骂,或者他直接搬去县城,更远一些远走高飞也好呀。
好日子没有过五年,他又进去了。听我母亲说,这次很难再出来了。
我一直想写写这个邻居的故事,将来还会更浓一些地笔墨;我总觉得我们的故事有些难以言说的共鸣——我跟他一样受着父亲的诅咒,一个病态的父亲对可爱的儿子的诅咒。
我觉得我本来也应该在监狱里呆着,我像老二的大哥一样,娶了个好媳妇,她给与着我无尽的温暖,感受着一些真实的人间烟火气,算是躲过一劫。
就像我今天做的失败的披萨,面团没有发起来,只要勤学苦练,我想总有一天会发起来;而不是接受病态父亲的诅咒,用自己的命运反抗父亲的诅咒。
至少,我可以拥有一颗平和的心,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