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狸猫之我终究还是为你付出了所有的生命

那个追了我千年的臭道士说：人妖殊途，你们终不得善终。

我自然不信。他道行不如我高，辗转几世，还是没能捉住我，自是说些吓唬吓唬我的话罢了。

-1-

我一袭红裙盛妆嫁与秦生，洞房花烛夜，他说：生生世世要与我相伴，不离不弃。

我与秦生历经千难万阻，终于在昨天行过一些纷繁复杂的礼节而喜结连理。我不懂为什么人类要把成亲这事搞得这么隆重复杂。在我们猫族，一生只认定一个最爱的妖，之后便对他的爱至死不渝，而认定后成亲只需长辈同意便可。

很累，但心里美美的，很是幸福。如今该是起身向婆婆请安的时候了。她还不知道我是只妖，我们也打算能瞒多久算多久。嗯，我要按照人类的礼数行事。

张开惺忪双眼，烛光微弱，窗外乌漆一片。看来天色尚早，我还可多睡一会儿。等等，窗外，这窗……

这窗不是我们家婚房的窗棂。蓦然坐起，秦生不在身边！

借着微弱的光，我起身环顾了四周。烛光摆在桌面上，还有些残羹剩饭剩酒，有些衣物零乱地在丢地上，很多我并不认得的家具物什，而我正站在一张毛绒的花式地毯子上。

这是哪？秦生又在哪？我死了吗？

不，我们猫妖族真正死去是会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而我如今身心完好无缺。

我起身走至一张类似床的跟前，洁白的被褥只露出两个人头和一双手臂来，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看来他们昨晚也是一夜春宵了。莫非这也是一对新婚夫妇？

我正站在床前思索着种种问题之时，女的翻过了身，睁开矇眬双眼，又下意识地顺着我的大红衣襟望上来，突然蹦起来且惊叫一声：“鬼啊！”之后便翻过身抱紧那男的。

男的被女的叫声惊醒，睁开双眼，用力地把他怀中发抖的女人她推开，惊鄂地说，“凌丽，你怎么会在这？”

我打量着这女的，有点面熟，但没有去想那么多，先解释道，“我并非鬼怪，而是。。。”

那男的闻声向我投来目光，未等我说完出也冲我大喊一声“鬼”。

“秦生！”

那张英俊的脸庞我再熟悉不过了！即使他化成灰变得面目全非我依然认得，这可是我爱了千年的人。

昨晚，我们才成的亲。

而今，他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蓦然地想起了这个女人，唐依依，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简直想用我的利爪将她撕碎，但我仍抓着赤裸裸的秦生嘶吼着，“秦生，我们昨晚才成的亲，你怎么可以跟唐依依睡在一块！你对我说的山盟海誓都忘了吗？”

秦生哆嗦着，额头也渗出了汗，颤抖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睡一块。”而唐依依已吓得钻进被窝里。

“秦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已抓狂，把秦生甩回床上，而他冒出一句让我最是心痛的话来，“我不是秦生，我不认识你！”

“我爱了你千年，你说不认识我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滴落在大红的衣襟上。

“靓女啊！你半夜不睡觉打扮得人模鬼样的来吓人，拜托你要拍戏到片场去，好吗？”秦生突然下床站在我面前微怒地说。

唐依依也钻出被窝，身上裹了张薄被单，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指着我的胸口说，“拍戏的？马上给我消失，否则叫警察。”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秦生，你当真不认得我了？还有唐依依这个歹毒的女人叫道士来捉我，你都忘了吗？”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试图着勾起他的回忆。

“你快走吧，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接着他把我推出房门，“砰”的一声门便关了。

-2-

暮色将散去，黎明快破晓。我瘫软地坐在屋檐下，眼泪流光了，剩下的只是剧烈的心痛。秦生，这个我爱了千年的人，如今却说不认识我。还在我们成亲的后半夜跟那个最歹毒的女人睡在一起。我们历经千难万阻才成的亲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变心了吗？他也嫌弃我只是只妖吗？

可曾经，我可是为他失去了八条性命。

我们猫族，又称九尾猫族。我们有九条尾巴，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个生命。娘亲一窝生了我们兄妹6个，我前面5个都是哥哥，我是娘亲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儿，娘亲也最是疼爱我。

年幼的时候，娘亲带我去鹿山游玩。山上有许多动物，数梅花鹿最多，故此得名。山中有一清水湖，我从未见过自己的倒影，便贪婪地多看几眼，不想前脚一滑，落入水中，而此时娘亲正在湖对岸想着法子捞鱼并不知道。当然，我们猫是很怕水的，我更不懂水性，正好秦生在山上采药，路过救下我。岂知秦生也不懂水性，把我丢上岸后自己也落入水中，我一急便又下来，以为能扯住他的衣服，却没想到又将自己淹没在水里。等娘亲救下我们时，我已淹死了这第一条命。

这第二条命是我长到少女时期跟五哥去人间逛市集，在小巷子里见一书生被几个人围殴。我认出那人正是曾救过我的秦生。因猫族有个规定，在人间只能变成原形，不可用法术，更不能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我只能跳上去对那些人嘶咬，当然，他们也会反击围攻我。我们不能施法，打不过人类，五哥伤得太重，晕倒在地上，我也是伤痕累累。秦生把我们抱回家。虽然我伤很重，但神智很清。秦生抚摸着我的毛发，说了很多愧疚的话，之后我便昏迷了，但是依稀记清了他那双清澈的双眸和那张百看不厌又极英俊的脸。后来他便以为我们死了，把我们葬在一起。埋入黄土后娘亲闻着气味找到我们，把我们救出。这次我连累五哥搭上一条性命。

自那次以后，我便深深地爱上了秦生。为之我努力修练，千年之后方能幻化成人形。二哥的算术最精湛，我找他帮我算到已转了几世的秦生。

他在这一世就叫秦生，十八岁。他自幼丧父，娘亲一人含辛茹苦拉扯他长大。在他十岁哀求私熟夫子收留，将自己种的果蔬当学费供他读书。

我化作一团青烟，跟了他数日。发现他每日日出前要去山上草亭子里读半个时辰书，再去私熟。这便是我亲近他的时机了。心想，今生我只呆在他的身旁就心满意足了。

我摘朵鸢尾花变成青紫相间的素衣穿上，化作一名清雅的女子，施施然向他走过去。突然山下小路有人急促走过来，叫秦生回家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秦生一听着急了，慌乱之下踩中一个石头，一个趄趔朝着小路滚下去。我急忙施展轻功飞过去将他救起。这样，他这一世便第一次认识了我。

秦生的母亲爬梯子腿摔伤了，我以照顾为理由留下来。秦生高兴地答应了，说还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把他的娘亲照顾得很好，把他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秦生夜里读书，我虽不识字，却也伴他左右，为他备笔磨墨。他对我日久生情，且至死不渝。

秦生有个青梅竹马，叫唐依依，自小喜欢他，但秦生对她并无好感。因我成了她的威协，她非常不喜欢我，没少刁难我。她不知道在哪里得知我是只猫妖，便找到个臭道士来捉我。与那道士设下陷井，我中了圈套，被困在施了法的紫竹林里。秦生到的时候，道士已将我五条尾巴砍去，我也早已露出原形，秦生惊恐之余还是要去阻止。

秦生抱着奄奄一息的我说，我们相遇相爱是前世注定，我是人也好是妖也罢，他都会生死相随。

道士直摇头，说我们人妖殊途，终不得善终。

说完后又要砍我最后一条尾巴，硬是要拆散我们。

后来，我娘亲来了，道士自是打不过她。她把我带回了猫洞，休养了一个月，我便剩下两条命了。

娘亲常为我叹惜，说我太傻了，为一个人类失去了七条性命。以后不再让我见他。

我与秦生刚刚相互告白，爱意正浓，怎能说不见就不见呢？曾多次逃到洞口都被大哥逮回来，娘亲便把我锁在我的洞中，洞口施了法，布了结界。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突然听到哥哥们议论，说秦生来了好几回，被娘亲打得不成样了，但还是跪在洞口求着要见我。我一听便急了，央求娘亲打开洞口不成后便全力去撞出结界，结果自己弄得全身是伤。娘亲见状，只能打开，摇着头把我送到秦生身边。秦生向娘亲保证，此生只爱我一个，永不相负，待他金榜题名之日便是娶我为妻之时。

这第八条命是秦生要去京城考试了，家里实在没有钱了。我回到猫族，砍了自己一条尾巴，卖出去换了钱，给秦生做盘缠，剩下一些便给他的娘亲买些补品和家计用。

秦生赶考期间，唐依依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我吃了一次亏，对她万般提防，让她无机可趁，也躲过了道士多次奸计。终于，熬到秦生高中状元回来了。秦生兑现了诺言，一回来便娶我为妻。

而昨夜，正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可我一觉醒来后却发生了今天这一幕。

-3-

想着曾经，我更是悲痛不已。太阳出来了，晨间的阳光温柔地洒向了大地，眼前的事物亮了起来。路上多了些穿着奇怪的行人，眼前的这些事物也甚是奇怪，与我过去千年见到的人间太不同了，仿佛生在幻境里又像在梦中。

我迷迷糊糊地走在路上，一些类似盒子的东西冲我使来，还“吧吧吧”作响。我以为又是唐依依使出来的奸计，道士变出来的幻境，但又向我旁边使开去，并不撞上我。

这么一个奇妙的世界，秦生怎么会在？难道我是认错人了吗？他不是秦生？

这样想着我便又化作一缕青烟，飘到秦生家门口，从门缝徐徐钻入家里。

秦生和唐依依正要出门，只见他们也进了“吧吧”响的盒子，我也溜了进去。过了一会儿，盒子停下，唐依依下去径自走了。我化出人形，坐在秦生旁边。他转头过来见到我，“啊”地惊叫一声。

我伸手去挽起他的袖子，想看看他的手臂上有没有胎记。如果有，那他就一定是秦生了。

秦生很是抵抗，一直嚷我是鬼。在他慌乱之中，我还是看到了他手臂上确有一块朱红胎记。“我是你妻子啊，秦生。”

“神经病，我还没有结婚呢，哪来的妻子！况且我不叫秦生！”秦生用力甩开我的手。

“你就是秦生啊，你说过你金榜题名就娶我，昨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都忘了吗？”

“靓女啊，你再这样，我要送你去疯人院了。”说完，他打开门，再一次把我推开。

我快急坏了，突然脑子一闪，难道这是秦生的前生或者来世？

于是我又化作一缕青烟，追随着秦生。见到来到一间很多动物的屋子，我便变回原形，与其他的猫呆在一起。直到日落余霞散尽，偷偷跳上他的车子，跟着他回了家。

秦生脱去外衣坐在沙发上，（早上偷偷回来唐依依说了的，我记得清楚。）我也跳了上去，软软的，很舒服。秦生见到我，露出笑容，温柔地说，“你是哪来的小白猫？今天在宠物店里可没有见过你啊。”

我走过去趴在他的大腿上，他抚摸着我的毛发，又把我举起来，“挺可爱的嘛。”

我不敢再现出人形了，怕他再把我推开。只敢在夜里，他睡着了，才躺在旁边看他熟睡的样子。

-4-

从人类谈话中知道很多不认识的东西，也从他们口中得知，现在是2017年8月份，那他是秦生的后世无疑了。秦生在这一世的名字叫作楚林，是一名出色的兽医，自己开了一家诊所。唐依依叫凌丽，在一家外企做销售。当得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时，我心里虽有不满也有恨却无可奈何。

凌丽并不喜欢动物，她每次来都要扭我的耳朵。我便把她的包包跺脏或撒泡尿，因此凌丽最是恨我。常常拿鸡毛掸子打或用脚踹我。有一次把我丢到很远的荒山野岭，但我是谁啊？岂能你说丢就丢呢？

那天下午凌丽来了，但楚林还没下班。凌丽见到我，露出邪恶的笑容，“看我这次不收拾你，今天楚林可护不了你。”

她掐着我的脖子，把我举高，又狠狠地将我摔到地上。幸好我用护身法护体，要是普通的猫早就死翘翘了。重复几次没摔死我，就进厨房拿了把菜刀，砍向我的脑袋。因我施法护住身体的每个角落，她是砍不了我的。最后她终于气急败坏地准备放弃了。

“你在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林回来了，亲眼见到了这一切。

凌丽惊慌失错地丢下了刀，“你，你几时回来的？你不是出差吗？”

“你知道我最爱是猫，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一只猫呢，它只是一只猫。”

凌丽将我摔在地上，“我就是不喜欢它。”

“我们，分手吧。”

凌丽闻声哭得梨花带雨，拉着楚林的手，“自读初中起我就喜欢你，你不能这么狠心。”

“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喜欢你。那晚的事情我已查明，我们并未发生任何关系，我也无需负责什么。以后也请你不要这样做了。”楚林甩开她的手，“你走吧，你若不愿意交出钥匙，我明天就找人换把锁。”

“好，你会后悔的。”凌丽擦干眼泪，从包包里拿出钥匙放下在茶几上，然后甩门离开了。

楚林抱起我，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次希望可以摆脱她。”又边捋顺我的毛毛边说，“对不起，今天又让你受惊了。”

我对他笑了笑，“我没事，她伤不了我的。”一出声，我便后悔了，我现在是只猫，怎么会说话？果然，楚林大惊，继而将我放在沙发上。“你，你怎么懂说话？”

无奈，我只有现出了原形，但这些天我早已把自己梳洗好了，换了身衣服，没有之前的新娘装那般“吓人”。我由趴着坐起双手抱着卷缩双脚，把头埋在双脚的膝盖里，“我，我是只千年猫妖。”

楚林见我变成人形，早已抬着屁股向后退了退，差点摔到地上。我把脸转向他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楚林认出了我，“对了，那天的夜里是你，我还说你是拍戏的。还有，还有坐我车上的也是你？”

我点了点头。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坐好，没有那么怕我了。我第三次突然变到他的面前，我是猫妖的事实他不信也得信了。

“你是我相公啊！我自然要来找你。”

“你相公？”

楚林的今世自然是忘记了前世与我的姻缘。我施了法，在他的眼前显现出他前世的光景。

楚林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我们相遇，相爱，直到成亲。半晌，他回神转过身疑惑地望着我，“一直以来，我梦里常有个女孩出现，但又看看不太清，那个是你？”

我落下泪来，使劲地点头。他终于记起了我这个他曾深爱过的以及他梦里常出现过的妻子。

关于凌丽成为楚林的女朋友，他后来告诉我，凌丽一直想要得到他，但楚林始终不爱她。我第一次到这里的那个晚上，凌丽把他灌醉，想要先把饭煮熟，但他却醉得一塌糊涂，凌丽只能做了个假象。

-5-

我从未来过一个这么奇妙的世界，传音只需动动手指，烧水做饭也不需生火。一切那么方便，那么信息化， 两个月了我还搞不懂那些比我的法术还要便捷快速的科技。

他上班会带我一起去，下班带我穿梭在流光溢彩的霓虹街道上，买漂亮的服饰，品尝现代的美食，去我没有见过的游乐场。我则带他飞越过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享受高空中的刺激。

那天夜里，我们飞到城市里最高的顶楼上，看这脚下的霓虹灯如繁星点点，微风拂面，很是凉爽恰意。

我在护拦上来回踱步，紧闭双眼张开双手享受这让人舒服的凉风。也许太过投入了，脚踩到边沿，一个踉跄摔了下去。突然一双手接住了我，是楚林。

“别站太高了。”之后便深情地注视着我。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

他吻住了我，我回应着他。他越来越激烈，“我，可以要你吗？”

我亲吻着他，傻瓜，我是你的妻子。

他吻我更深长了，脱去了我漂亮的裙子，我的内衣裤，在我的身上温柔抚摸。楚林，连做爱也跟他的前世秦生一模一样。

楚林侧身躺着，一只手抚摸着我的长发说，他是人类，终会有老去的一天。

我枕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如果你老去，死去，我依然要追随你的后世后世再后世。

他说，明天下午，我们先去领证。

凌晨我们飞回家门口，见凌丽在门前踱来踱去。见到我便走过来，指着我说，“你这只妖精，使了什么妖术迷惑楚林。我早发现你不对劲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看她面目狰狞的样子我心中掠过一丝惊恐。曾经，她也这样对待过我，那个时候，我被臭道士夺去了五条命。

我的血液加速，心中忐忑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楚林把我拉到他后面，对凌丽说，“你发什么疯。”

“她是只妖啊！你别再被她迷惑心智了！”

“我爱她，是人也好是妖也好。”

凌丽放开了楚林的手说，“疯了。”之后走到楼梯口，楼梯上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

楚林曾告诉我，那是警察，是正义的代表，除暴安良。

其中一个冲我开了一枪，我不知道子弹的威力，并没有躲防。当子弹穿过我的胸膛落下一个窟窿，才感到灼灼的痛。

我挣开楚林的手，伸出了猫爪，向他们扑去。楚林在身后大喊“不要”，却未能抓住了我。一个警察倒下后，其他的纷纷向我开枪，子弹像流星一样在我身边穿梭而过，打中墙壁或门窗“噼里啪啦”作响。

我伸长了仅剩的一条尾巴，勾住了几个警察，摔到楼下去。几番之后，又出现了几批警察。我有点招架不住了，正想使隐身术先隐藏起来，但越来越多的枪林弹雨向我发起攻击。突然楚林推了我一把，我转身看他，他的手臂已中了一枪，疼倒在地上。

我嘶吼“楚林”一声，伸出更长的利爪，向他们扑过去，奈何子弹如雨般从我的身体穿过，倒在地上。我己是千疮百孔，吃力地爬到楚林的身边。

“是我不好，我还是没能保护你。”楚林眼泪闪着泪光，抓紧了我的手。

“我有万般不舍，这一次，我不能去找你的后世再后世了。我，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我努力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这最后一句后便现出了原形，只听得楚林最后一句，“不要走。”

身体停止了疼痛，又隐隐觉得已在慢慢地消失。我终究还是为他付出了所有的生命。直到最后一根毛须将要化尽，想起那道士说的后一句：你不听劝，终要自食其果。

而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