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云南之行4(大理篇)
行程:双廊镇——大理古城——才村码头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有多少人为大理这风花雪月的浪漫诗情远道而来,但是朋友莫急,洱海已静候了上千年,不如你也为她等上一两年,再与她来一场最美丽的邂逅。
在我码字的记忆里,极少用“她”字来形容一个地方,大理,因觉得她便是一个才情女子,美貌与内涵兼具。这里,不仅有洱海,还有古城。
大理历史悠久,曾经在云南最强盛时期——赫赫有名的南诏国、大理国时期,都城便是大理。因云南地处中国西南边陲,在中原文明飞速发展的进程中,一直扮演的不过是一个边缘小角,虽战国时期已曾出现过神秘的古滇国,毕竟史料有限。直到隋唐时期,南诏国、大理国的先后出现,大概才真正为云南刷新了存在感,不仅在天宝战争中大大削弱了唐王朝的元气,为导致唐王朝走向衰落的“安史之乱”埋下祸根,而且统治领域覆盖今云南、贵州、四川、缅甸、老挝、越南等地,可谓称强一方。但这两个古国却强而不霸,南诏国虽屡屡打败大唐朝,却甘愿俯首称臣,而大理国更是以佛教闻名于世,举国上下尊崇佛教,历代国君多有暮年禅位为僧,留下妙香佛国的美誉。因南诏国、大理国时期,云南与中原频繁往来交流,许多先进的中原文化也随之传入云南,还大大推进了云南的经济、文化快速发展。直至忽必烈大军,这支打进欧洲的强悍军队打进了大理,大理国才正式宣布灭亡。始置行省的元朝,将云南的政治中心由大理移至昆明,大理的光环方才渐渐消散。
历史的华幕毕竟已落下多年,我们时空里的大理,更像一个内敛的大家闺秀,远远望上一眼,便是美好的。我这一眼,该从许多年前说起。小时候,因《还珠格格2》中,红尘作伴的一群人,一路追寻着大理,于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大理便是一个遥远而梦幻的地方。后来在网上看到一张大理的游客照,蓝天下,碧波荡漾的洱海边,两张白凳、一张白桌,桌上一瓶鲜花,日光斜照下,照片似动又静,看得入了神,洱海的水波竟像是要漫到脚边来了,一瞬间,好想好想去那儿坐坐。
我终究是太心急了。
此时的大理,就如病榻上的美人,失了光彩,当初李夫人病重临终,容颜憔悴,汉武帝多次探望,李夫人终不相见,只愿在汉武帝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样子,她如愿了,多年以后,汉武帝还时常梦见她歌舞时动人的模样,特令人建造了梦灵台。而我却莽撞地掀开了李夫人蒙脸的被褥。
由于近些年大理旅游业的火热,洱海毫无意外地被污染了。2015年,习总书记亲自到大理考察,并说了句“过几年再来,希望水更干净!”于是,洱海整治工作如火如荼地铺开了。然而整治并不尽如人意,或许是太急于求成,或许是腐败滋生,整治工作至今仍未结束。因旅游火起来的双廊镇,原先游客接踵摩肩的热闹不再,大部分客栈、餐饮店因整治被迫停业,环洱海公路尘土飞扬,洱海四周,俨然一个大工地。旅途中与旁人聊天,无论是本地的滴滴司机,还是外地前来营生的小老板,亦或慕名而至的游客,无不怨声载道。据说,排水管道挖了埋,埋了又挖,公路挖了修,修了又挖,劳民伤财,不见成效,许多前两年看中大理的旅游市场,几千万元砸下去承包客栈的、餐饮的,还未经营便被叫停,血本无归。一名滴滴师傅说,之前载过一名年轻人,和朋友几个毕业后到大理旅游,爱上了这里,几个人和家里借了钱合伙创业,结果遇上整治,如今连家都不敢回,他们恨透了大理。我计划中的双廊镇、喜洲镇、海舌湿地公园等诸多绝美景致,也都因这乌烟瘴气而大失所望,空欢喜一场。其实大理是无辜的,2016年后,一批借整治之机,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的腐败官员被绳之以法,是这些害虫,玷污了人们心中美丽的大理。
也许,洱海的清澈明媚、大理的风花雪月,不日将再现。所以,朋友莫急,洱海已静候了上千年,不如你也为她等上一两年,再与她来一场最美丽的邂逅吧。
三角梅的身影遍及各地,云层太厚,远处的苍山朦朦胧胧。
位于双廊镇内的魁星阁,建于清光绪年间,重修于民国,如今已门窗紧闭。
住的客栈在下关,大老远搭了将近一个钟的滴滴过来双廊镇,外头尘土飞扬,里头门可罗雀,遍布街头巷尾的客栈、餐饮店都大门紧闭,整个双廊看起来冷冷清清。不过抛开外头的脏乱,这安静的双廊镇内,倒也不失为一种别致。
飞燕寺,大理有众多寺庙,似乎在唤醒人们对妙香佛国的大理国的久远记忆。
寻觅许久,不见吃饭的地方,连卫生间都找不到,只能滴滴回客栈,坐在车内,望着窗外夕阳下的洱海,其实还是美的。
直到晚上9点,才在下关寻到一家宫崎骏主题的寿司店,颇是欣喜。老板是广东过来创业的小伙子,见到老乡倍感亲切,攀谈许久,小伙子初来乍到,似有艰辛,但他做的寿司的确好吃。
隔天,往洱海的另一边行,这边没有双廊镇、没有南诏风情岛、没有近在咫尺的洱海,但有喜洲镇、有三塔寺、有天龙八部影视城、有海舌湿地公园、还有这大片大片的苍山绿野。
五华楼,大理古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历史上的五华楼为强盛一时的南诏国王下令建造,后至大理国时期仍作为官方宴请贵宾的地方,可容上万人,后毁于地震,又多次重修,今天看到的五华楼,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一座了。
隐约可见的三塔,也是大理重要的地标之一,因没有进去,所以照片也拍得勉强。崇圣寺三塔一大二小,大塔也称千寻塔,为南诏国王下令建造,两个小塔始建时间不详,至迟为大理国初期,但后经历地震,亦多次重修。
崇圣寺虽也是佛寺,但因三塔闻名,如今成为许多到大理的游客必去的景点,有当地人推荐,到崇圣寺,不如到附近的无为寺,那里同样历史悠久,而且没有旅游业的打扰,清净幽雅,是真正意义上的寺庙,依然有严守戒律的僧人守着,当地人拜佛也多到这里。我们靠着导航寻觅,才知无为寺在山上,山路陡峭,加之沿路有许多开采加工大理石的工场,山路堆满碎石,尽管已经到了无为寺停车场,再往上不久便可到达,但租用的电动车实在无能为力,终无缘探访,不过沿途景致倒是很好,山涧清泉潺潺,绣球花开得正盛,俯瞰大理古城和远处的洱海,美景尽收眼底。
网上搜来的图片。无为寺建于唐贞观年间,传说唐僧取经曾经过此地,在此晒经,因此也被称为晒经坡。
前往才村码头,可乘游轮游览洱海,也可以步行往附近的洱海边拍拍照,类似天然的湿地公园,弥补了到海舌湿地公园吃了闭门羹的遗憾。穿过一片草丛,洱海便到了脚边。
蓝天白云、水清山绿,习习凉风拂过水面,微波荡漾,美不胜收,待整治后的大理,该是何其迷人啊!
实际上,欣赏洱海,还得到双廊镇那一侧视野为佳,那个角度的洱海,倒映着碧蓝的天空,仿佛真的是无边无际的湛蓝大海,广阔,却平静。洱海并非海,而是一个淡水湖,是云南第二大湖泊,据说是因云南深居内陆,白族人民对大海向往而将其称为洱海。
走过几处湿地,似乎总有这样枯而不倒、倒而不朽的枯木,或高耸、或扭曲,一头在水中,一头向往着天空,说不上为什么,我喜欢这样的枯木,虽看似死寂,在我眼中,却隐隐有一股生的力量,像是生命的执念,像是过往的倾诉。
从才村码头折返,已过了晚上7点,太阳这才缓缓下山,骑着电动车在不知名的路上,放眼望去,一片田野上,温和的太阳倾斜而下万丈光芒,仿佛天堂的阶梯。转念想到《山海经》有云:“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莫非这便是上古的登葆山,群巫来往于天界与人间的通道?
大理的全称是大理白族自治州,自古时中原战乱,大量人口迁移至云南,逐渐形成今日云南多民族聚居的格局,大理则是以白族为主的多民族聚居地。白族人民虽已不少汉化,但仍崇尚白色,服饰均以白色为主色调,而大理大概也已离不开白色了,莫说前面提到的洱海边的白桌椅,举目望去,这里的房子似乎也都是白色,偎着苍山,依山而建,竟也自成一道风景。当然,离开洱海的大理,同样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夜晚华灯初上,看惯了丽江的低矮建筑,顿感大理的高楼大厦很有现代感,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很多人都说,到丽江定居生活是一桩美事,但我不会选择丽江,丽江于我而言还是太小家碧玉,大理才是首选。不过大理的房价也远高于丽江,丽江四五千一平,这里要六七千,再好点的则上万,房价比省会昆明还贵,因有许多是外地的有钱人到此购置房产,得空时过来度假而炒起来的,大理的宜居宜游,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