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生60

2020-06-24  本文已影响0人  阿萝Umeko

又到端午节了!疫情、高考、意外揉合到一块,汇成一股忐忑之气弥漫在周围,让我不禁生出一丝惶惶之感,过节的心情也大打折扣!

​日子难过也得过,去早市把端午三宝(棕子、香包和艾草)买回来,屋里便有了节日的气味。

​然而这味道终究不纯正。早市上买棕子、香包和艾草的摊位很多,和艾草极像的蒿子占了一多半,一位六十出头的大爷忍不住普及了一下艾与蒿的知识,这让货主很不爽,于是开启陕式双骂模式。常年卖棕子的老板,卖光了自己的,又把拐角处一位老太太卖的全扫了过来,声称纯手工、刚出锅的。满架子的香包倒是色彩斑斓、琳琅满目,只是价钱不便宜,一根戴手上的花绳就要五块……唉!

​回来在院子广场碰见家长T,她问我“你们南方人是不是爱吃肉棕子?”我笑答:“小时候饭都吃不饱,哪来的肉吃?”一句话,让时光倒退了三十多年,我想起了记忆中的端午。

​​记忆中最好吃的棕子是奶奶包的“豆棕”——泡透的糯米和各种豆子掺在一起(红豆、绿豆、豇豆、黑豆和花豆似乎都用过,视取材方便否),加入碱木灰过滤出来的碱水、芝麻包成的棕子。那本真甘甜不腻的味道,想起来都令人垂涎欲滴。不仅其味,其色也是深深地印在脑海里,豆子和芝麻的颜色,和糯米、碱的金黄色搭在一起,缤纷斑斓,如同一块玛瑙玉石般的精美,摆在眼前,不吃看看也是一种超级享受。

​记忆中,包棕子是个浩大的工程。在以前那个自给自足年代,不要说从头一年就开始的糯米和豆类的种植,单是棕叶采回来,就要经过浸煮洗多道手续,糯米和豆子也不是简单地加水浸泡,豆子泡之前要先“捉鬼”,就是要把煮不烂的豆子挑出来,否则吃的时候“嘎嘣”一声响,牙可伤不起。包粽子既是个力气活,更是个技术活。其核心难点是力量的掌握,力量要用到刚刚好,用力不够,包太松了,会漏出来;用力过猛,太紧了,会炸裂,就像手中抓沙子一样的道理,太弱太猛都不行。包得好的粽子,一个个棱角分明,饱满结实,很有力量和线条的美感。

​在老家,包棕子用的是麻绳和竹叶。长粽叶的箬竹特别奇特,照理说,叶子长得那么长那么大,竹子亦应该又高又大才是,可箬竹却是一幅头重脚轻的样子,又细又矮的细杆子上顶着宽宽阔阔、郁郁葱葱的叶子,真让人担心它撑不住会倒下来。母亲说,竹子之所以长不大,是因为营养都被叶子吃去了,受此启发,她一直很关注我们的头发,学生时代我也一直留短发。

​在老家,并不是家家都可以在端午节包粽子吃的,如有人去世未满周年的人家,就不能包粽子吃。老家人认为,那些逝去未满周年的亲人的魂灵还没有离开家,煮粽子的猛火热水,会把他们孱弱的魂灵给杀死了,害他们升不了天。但这些人家并不会没有粽子吃。四邻八舍和亲朋好友会不约而同地给他家送去。

​​在老家,艾草是和菖蒲一块用红绳缠了,初一挂在门上,初五上午取下来,在院子里烧了。我不知道这有什么讲究,想当然地认为挂上是晾晒、焚烧是驱蚊。

​在老家,端午节是少不了红鸭蛋的。煮熟了的鸭蛋染上红色,装在母亲打的络子里,挂在脖子上,一整天都是小心翼翼的。

​​老家如今已城镇化,还有多少人会自己动手包棕子呢?端午节那种不可言说的感觉和味道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吧!

我俩站在院子的树荫下,聊完吃食聊孩子,不知不觉做饭时间到了——哎!一切的美好都在记忆中,而我,只能努力去丰富记忆了。

早市淘到的粽子 充当艾草的蒿子 充当艾草的蒿子


附:元代舒頔的《小重山  端午》碧艾香蒲处处忙。谁家儿共女,庆端阳。细缠五色臂丝长。空惆怅,谁复吊沅湘。往事莫论量。千年忠义气,日星光。离骚读罢总堪伤。无人解,树转午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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