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乡味

文/岚源

      上午路过河堤，一股清甜的气息扑鼻而来，那是曾经熟悉的槐花香味儿。再一看，发现不少人尤其是有很多老人正在用长长的铁钩在堤岸边采钩槐花，地上的塑料袋里已经有了不少“战利品”。

      这样的场景，且不说其危险不危险、文明不文明，就这清香味儿，就已然勾起了自己童年时舌尖上的记忆。

      记得小时候，老家院里有一棵洋槐树，每年暮春时节，槐花盛开，成串缀于枝叶间，煞是诱人。在那个刚刚迈过温饱线、几乎没有什么零食的年代，我们看到的不是满树繁花这样的美景，而是满树的“美食”，心里想的也是怎样尽快把它们弄下来塞进嘴里、填进肚里。

      那就自己动手，快速行动，找到一根长竹竿，再窝一个铁丝钩（一般需要8号铁丝），用细铁丝将铁丝钩紧紧扎在竹竿细的一头，这样，一件称手的“兵器”就大功告成了。

      用铁钩钩槐花，要用巧劲，看准开满繁花的枝条，用钩子钩住后轻轻一拧，就可将其折下来。当然不能心太狠，要尽量钩取小枝条上的槐花，不能攀折大枝杈，以免影响树的正常生长。一味地贪多和索取总归不好。用手捋槐花时一定要小心，枝条上的细小尖刺可不认人，基本上想吃槐花的人都吃过它的亏，扎破手是常事。但为了这一年一度的美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捋一串塞进口中，一股特有的甜香味便充盈唇齿间。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收集了一大盆槐花后，母亲便将其用清水淘洗干净，控干水分，加入面粉搅拌均匀，上笼蒸槐花麦饭。约莫二十多分钟出笼后，厨房里飘溢着一股特别的香味。盛到碗里，加入调料，那种滋味，现在想来都是一种满足了馋虫的极致享受。

      记忆中，母亲也会让我们端一小盆给伯父家或是邻居送去尝尝鲜，共享这春日的口福……

      如今的孩子好像对这种“土味食品”不甚感兴趣，殊不知这才是真正的无公害纯天然食品。槐花年年开，清香年年来，母亲却在一年年地苍老，她亲手做的槐花麦饭也在记忆中渐行渐远……

      又到槐花飘香时，但自己已无暇去制作工具采钩槐花、蒸麦饭了，就让这记忆中的甜香味儿在心田继续发酵、酝酿，酿成一壶饱含乡愁的醇香美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