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记忆】最好的礼物

文/刘浩

今天，五月的第二个周日，母亲节。

每年的这一天，天底下的孩子都会感恩自己的母亲。孩子是上天给母亲最好的礼物，而母爱，是母亲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我的妈妈，在她出生不到一岁时，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就离开人世了。她从小就没有收到过她妈妈的礼物。她的母亲生活在她的臆想里，生活在父亲，哥哥和姐姐们只言片语的描述中，母爱对于她来说是抽象的。她常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过妈妈，也从未体验和享受过母爱。她也常说，虽然对母亲没有印象，但她把世间对母亲最美的描述和美德都赋予了她梦中的母亲。她感恩她的母亲给予了她生命，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一位母亲，让她有机会和能力把这份母爱给予她的孩子。

妈妈的爱，如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她不像父爱那样沉重，如钢如山。也不像情人之爱，如电如雾。每天感受着她的叮咛，就如她教师职业习惯在黑板上板书，黑板上写着很多字，擦去还来，最后在心底清晰留下“妈妈”两字，以及由“妈妈”一词万能组合的句式。“妈妈说的，妈妈认为，妈妈要求，妈妈同意，听妈妈话，... ...”等等。当这些口头禅成为你不假思索的语言定式和思维习惯的时候，你能意识到这就是妈妈的爱吗？

妈妈的爱是矛盾的综合体。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是不厌其烦的复读机，在初初上学的时候是书桌旁的台灯，闹钟，水果和饭菜。在秋去冬来的日子，是妈妈觉得你冷的冷。在乍暖还寒的季节，是摆脱不了的秋裤。在你孤立无助的时候，她告诉你“有妈妈在呢，别担心”。当你桀骜不驯的时候，她会说“妈妈认为... ...”。妈妈的爱就如同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化，你不知道妈妈的爱下一秒会是什么变形金刚。她的爱就是这样执着，就是这样任性，但都那么可爱和无私。

上大学后，我就离开父母独自在外学习和工作。那时候妈妈的爱就是每个月妈妈的家书。我的家书多半都是妈妈主笔，虽然爸爸的文笔也很好，但是妈妈在写家书这件事上当仁不让，她的勤奋和兴趣绝不留写家书的机会给爸爸。妈妈的信很耐读，每次厚厚的一沓信纸，洋洋洒洒的不厌其烦。信里详述了一个月以来的家庭要事和琐事，有绘声绘色的描述她和朋友一起打牌的趣事，仔细嘱咐换季该如何更替衣物和当下要吃好喝好，有讲述她的花花草草的生长情况，也会旁敲侧击的问我学习和生活情况。在写信为主的那个年代，也是我年轻闯世界最漂泊的岁月，妈妈的信是那段时光每个月最好的礼物。我会把妈妈的信都细心保留起来时常来读。读妈妈的家书，给了闯世界的我一番勇气和底气。

父母退休后，我们兄弟姐妹的工作和生活逐步稳定下来。终于，我们一家人又从故乡来到一个新城市一起生活了。每逢周末，我们都会带着自己的小家庭和父母团聚。一大家人其乐融融，妈妈的爱演变成奶奶的爱，婆婆的爱，权威的爱，无边的爱，霸道的爱。孙子孙女在她身边，虽然有闹有吵有笑，但在她眼里都是她的最爱。有时妈妈的爱给予孙辈无原则的溺爱，她也毫不在意。刚开始还跟妈妈争论，最后都她被一句“你不是这么长大的吗，现在不也很有出息吗？”的结案陈词而收场。后来想想且由她吧，或许这就是爱的代价吧。

前几年，妈妈因病做了大手术。那段时间，我经常被噩梦惊醒，害怕失去母爱的恐惧第一次离我如此之近。还好，妈妈挺过了那一关。对于妈妈的爱，有一种失而复得的中奖的喜悦。妈妈自己没有享受过母爱，但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们儿孙，她说这是她最大的幸运和上天最好的安排。

时光就像永不回头的列车，有妈妈的爱陪伴，一路欢歌，满心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