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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语||日记里的秘密

2022-05-17  本文已影响0人  步婉

“老天为什么不让你们离婚?你们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就为了怕我成了没妈或者没爸的孩子?就为了保全你们完整的婚姻?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想让你们离婚,马上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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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蜷缩在床上,眼前依旧浮现着刚刚父母打架的场景。

爸爸面目狰狞的挥着拳,妈妈嘶吼着用各种东西砸向爸爸,东西掉落、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客厅早已变得一片狼藉。

躲在卧室床上的若兰不敢出去拉架,因为她曾因为拉架被父母扔过来的东西砸破了头,至今,还留着一个疤。

若兰的父母曾严肃的跟她说过,他们打架,她只要在自己屋里就好。

所以此刻的若兰只能躲在卧室不出声。她用力的,在日记本上写下那些话,心就像无数根针扎一样疼,眼泪也顺着她那惨白的脸上滑落,有的掉到了笔记本上,打湿了纸业,有的直流进嘴里,她无力擦掉眼泪,任由眼泪流进嘴里,流进嗓子,流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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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今年已经17岁了。她想,还有一年她就可以离开家了,离开这个折磨她心灵的地方。

若兰已经想好,她的所有志愿都填报外地,她要远离这里,远离她的父母。

若兰出生在河北的一个偏远小山村,那里有翠绿的群山,有潺潺的河流,也有她的快乐夹杂着痛苦的童年。

若兰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只会种地。

他们很勤劳,种的每块儿地都寸草不生,每块地都收拾的像豆腐块一样平整,村里人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他们很善良,见谁都是笑脸相迎,跟谁说话和和气气,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好人。

可是,他们却过不好自己的日子,家里穷的一贫如洗,争吵,拳脚相加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常便饭。

从若兰记事起,家里就没有断过来劝架的人,起初住的近的邻居们还过来劝架,他们总是一成不变的劝说:“哎呀,过日子啊!有什么事得好好说,都让一步就过去了,干嘛闹的这么大吗?你们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孩子啊!看把兰兰吓得,眼都哭肿了,看在孩子的面上,别闹了。”

每每这时,若兰的父母,为了顾及邻居们的面子,都会脸上含笑的说:“说的是,说的是,说起来,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着急,没管住自己,是我们的错,我们这就没事了。”但等邻居们走了,他们又回到彼此仇视状态,好几天不说话,各做各的饭。

而年幼的若兰就充当起两人的牵线人。

她努力做各种家务,来让父母可怜她,促使父母和解,或者假装身体不舒服,来给父母制造在一起照顾她的机会,又或者偷偷的把爸爸做的馒头或者妈妈做的烙饼,给到对方,再添油加醋的说些对方的好话,让他们不再赌气。

多数情况下,都是母亲先开口与父亲说话,大概因为母亲能更多的感受到若兰的心意吧!所以若兰觉得母亲最不容易。

这样打架,劝架的桥段,隔三差五就上演一遍,邻居们也习以为常了,都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再有人过来劝架。

而若兰的心却被父母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架场面折磨地更加破碎,即使父母都很爱她,地里的活儿都不让她干,还把好吃的都留给她,但在若兰看来,那些幸福和父母打斗的场面比起来,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随着时间流逝,若兰在慢慢地长大,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她总感觉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的邻居,她的老师,她的同学和朋友。

她更迫切的想要逃离她的家,逃离她所在的村子,逃离她所认识的所有人。

于是,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学习成绩在全校都名列前茅,所以她的父母每次都是抢着参加她的家长会的。

若兰的爸妈以为,若兰学习好是为了给家里争气,但只有若兰明白,她努力学习为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已经恢复了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兰兰,出来吃饭。”门外妈妈的声音打断了若兰的思绪,写日记的手也随即一颤,笔差点掉落。

“哦,好,妈,我马上出来。”若兰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好”若兰听到妈妈摆放碗筷的声音,她赶忙把笔夹到日记本里,并把日记本塞到枕头底下,一边轻轻的做了几下深呼吸,一边用手把脸上的泪水抹掉,最后又勉强微笑了一下。

若兰不能让妈妈看出她哭了,不然妈妈心里会更难受。

若兰推开房门来到客厅,此刻的客厅已经收拾干净了,她知道是妈妈收拾的,因为每次打完架,妈妈都会把“战场”收拾干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但是那些坏掉的茶具,电视、桌子还是会告诉家里的每个人,这儿发生过什么。

若兰偷偷的瞟了一眼妈妈,妈妈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发愣,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的坐下来,悄悄的吃饭。

此时的客厅,只有若兰咀嚼米饭的细微声响,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下午我去南边地里给麦子打药,你就在家吧”妈妈收回发呆的目光,边端起面前的饭,边对若兰说。

“好的,妈,我”若兰本想跟妈妈说去帮忙,但她还是咽了下去,她知道妈妈疼她,不会让她去地里干活,她也知道,或许妈妈那样一个人干活正可以自己安静的疗伤。

吃过午饭,若兰和妈妈一起收拾了餐桌,妈妈就出门了,若兰又回到了卧室,那个属于她的地方。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皱皱巴巴的笔记本,一页一页的翻开。

6月18日,6月21日,6月27日…..离婚,离婚,离婚…..充满了她的每一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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