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最苦是无人共
图/文 不闻溪午
1.
“我的海盗的梦/我的烧杀劫掠的使命/在暗蓝色的海上/海水在欢快的泼溅/我的心如此自由/思绪辽远无边/危机的岁月最终化作简短的墓志铭/胜利的伙伴平分宝藏/但却潸然泪下。”
你的存在总会让我想起拜伦这首气派的诗歌，适合你自由的灵魂，独具一格。
你离开后，我心里有伤感可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是在无尽深夜，我总是想起你。
这是写给你的第二篇文字，第一篇我记录了我们认识的始末和一些那年定下的约定：我会陪你去看《加勒比海盗5》，你会陪我看《复联2》和新版《网球王子》。
可是后来《加勒比海盗5》并没有在2015年如期上映，新版《网球王子》的消息也像是空穴来风，在漫迷之中刮起一股热烈的期待之后消声敛迹。
命运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我们在冥冥之中放了彼此鸽子，所有事情都朝着像是早就安排好的方向发展，不论是你还是我，被牵引着走，且歌且行且惆怅，就连哀怨，都不敢表达出来。
我们认识的年数足以称彼此为旧友，你年长我两岁，是朋友里少数的、真正愿意撇开忧虑和眼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
我在看了大冰的新书之后跟你说话，好像说到了一句，是不是大多数不求名利，为了纯粹和热爱做事情的人到最后都会被迫无奈或者是背道而驰？
你说，如果真是这样还是因为不够纯粹和热爱。
类似于这样的回答，你说的并不刻意，也许是听者有意，我总能听到一些其他的声音。
2.
形容一个人可以用遍生活里一切有意境的事物，你是声音。
有时候你像风那就是风的声音，像山谷那就是深渊的声音，像星辰那就是寂静的声音。
但最妙的是，现在我觉得你是静默的声音。
这种静默，好像面对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静默，蕴含力量和深度，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形容。
你爱旅行，学期的寒暑假都用来这里浪那里荡，别的男孩子日晒三竿才起床，你在忍受昼夜温差去赶路，别的男孩子一天躺在家里兴致浓烈玩游戏，你在某个客栈旅舍和来自不同地方的人畅聊。
你的朋友圈并不都是这样，照他们的话来说，仿佛只有你想得会更开一些，做的时候也没有局限性。
最后一次跟你有联系，是你去了位于青藏高原的可可西里无人区，那里空气稀薄海拔高气压低，你在寒假的时候，一如你此前的义无反顾。
那一年我在干嘛呢，我还流连在南方的山清水秀之间，听说你的壮举满心佩服，时常守着你的QQ动态，生怕错过什么好玩好看的东西，你是我生活圈里最有趣和胆识的人。
其实很多我透过电视、电影、杂志和游记看到的景象，都在你那里一一体现，媒体传递的信息离我的生活太远，我身边没有人去做的话我会觉得不真实，后来这种真实感，实实在在是你带来的。
印象最深刻的是这次你发了一张牦牛在冰封的湖泊旁边的照片，你配字：不负期待，千辛万难就为了这一刻。
你并未辜负自己所有的期望，做了自己想做的所有事，真为你高兴，真的。
有时候我在想，当生命消亡的时候回顾一生，临前一秒是什么心情？
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所有泯然众人的生命，都是带着生者的疑惑和自身的清明离开的。
3.
大概十几天后，我问你回来没有，好几天你都没有给我回应，我再去问其他朋友，说是你还没有回来。
说你出了意外。
可可西里的海拔引起高反，微感冒的你没抵抗住。
电光火石之间，内心的惊诧和悲伤融在一起，恍若梦境，迷雾重重，罩着一件不好的事情，谁也别妄图驱散开显露真相。
真是这样，洛希晨。我始终觉得你还在，甚至于之后我继续如常生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可是我对你既没有大爱也没有大恨，怎么能对生活里一切的突如其来或者是蓄谋已久避之不理，自知有多舍不得，那又如何？
日记里问你是没有万全准备吗？怎么可能，你并不是莽撞的人。
日记里继续问那你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有办法再去解释，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任凭谁都无法抗拒。
大梦醒来，永失我爱。
一直以为我对于这八个字是感同身受过的，现在再想到其实一点儿也想不起曾经为这几个字惆怅是为了什么，只不过带着几分矫情和伤感就无病呻吟故弄玄虚。
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是不得不坦然接受，即便是如同刀剐也是哭不出来的。
谁的梦里梦外都曾有类似的无法回放的绝版时光，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
死亡。
我认为是最冰冷的词汇也是最绝情的状态，你说奇不奇怪，恰恰是因为你，我对这种状态坦然接受，年幼时候对三毛的故事孜孜不倦，对她坐在坟墓旁边阅读睡觉看成咄咄怪事。
近两年才明白，因此怀着肃然生敬的态度，这件事或者这两个字本身不但不畏惧恐怖，反而显得神圣。
生与死，是一样的重量。
4.
我们说你的名字好听，最开始还以为你是后来自作主张改的名字，直到熟识之后有意看过你家的户口本，以证你“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希望和晨曦。
再之后，认识一些人，她们的名字好听得不像话，可对于我的寓意，没有人像你。
我把你送我的书还有一个在成人礼送我的礼物装在盒子里，里面塞了一张有三分之二字迹的A4纸，那是我一年前放进去的：
嘿，我们都想成为传奇，后来我知道成为传奇真的很难，如果非要以某种牺牲才能成为的话，实在是无法承担。
不过上帝真的是公平的，在我放弃这个想法的之前，你已经是我认识的朋友里，最传奇的人。
......
前几天在微博上看到《加勒比海盗5》即将上映，这一次是真的，没再道听途说。认真回忆些往事，现在都已经是2017年，翻过好几个年头，终于，等到了。
恐怕无法与你一起去观影，你的魂魄从此孤独的留在可可西里无人区。
之后，又见官方新闻说黑客盗取迪斯尼影片资源，否则公开，据悉，这部屏幕影片是你我都期待的。
不管是否公开，我都应该坐在影院看你喜欢的那个说“永远不要妄图知道自己的末日，生命的奥妙就在于活在当下”的船长。
我想念你。
曾经我在新年发消息给你，说，愿你不入世流之见，独善其身。
现在依然如此，我知道你一切都好，因而每次想念都未辗转反侧，总是安心入眠。
嘿，听说你喜欢兵荒马乱的夏季，这不，蝉鸣未至可天气一天比一天更炎热。
本来想细缓的对你说些话，无奈还是匆忙了些。
我们始终在一起，我会走那些你走过的或没到过的地方，最后，等我看遍所有风景，年老古稀，欢喜再见。
我年少时期的，最佳好友。
